有人开始,就有人追随,另一名将官开口问道:“我们算什么?俘虏,还是囚犯?”
“我说过,南军无罪,我要求”韩孺子摇摇头,“我命令你们接受我的指挥,与我一同平乱。”
“可是南军大司马不在倦侯说大司马上当,为什么不去劝说他,反而来夺镇?”一名老将军开口了,除了崔胜,他的官职最高,说话份量也越重。
韩孺子转向崔胜,“这件事你来解释吧。”
“啊?解释什么?”崔胜神情慌乱。
“崔胜,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崔家未来的生死存亡此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崔太傅做了错事,还有得挽回,若是一意孤行下去,罪无可赦,整个崔家都会受到牵连。”
对陌生的南军将领,韩孺子信心不足,对崔胜,他却是十拿九稳。
果然,只是稍加恐吓,崔胜就已吓得魂飞魄散,犹豫片刻,问道:“大将军真从函谷关发兵了?”
“不只是大将军,北军主力早已受命秘密出发,不日即至。”韩孺子只能继续圆谎。
南军将领们都信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倦侯为何敢带着三千北军攻占白桥镇,崔胜更是没有一点怀疑,全身都在发抖,转向其他人,颤声道:“宫里传出一道圣旨,免去免去了我父亲的南军大司马之职”
众将哗然,老将军问道:“新任大司马是谁?”
“还没有任命。”韩孺子这回没有说谎,“但我受命平乱,总督京北军务,因此命令你们服从指挥。这不是请求,也不是谈判,而是圣旨,接受者随我返京平乱、建功立业、受封得赏,不接受者,即是谋逆之罪。”
众将又是一惊,他们看过圣旨,那上面没说平乱的事情,可此时谁也想不了太多,倦侯的所作所为,都在表明他的确是在奉旨行事。
“我父亲我们崔家”崔胜乱了方寸。
“崔太傅受冠军侯蛊惑,只是无旨返京,还没有犯下大错,若是能悬崖勒马,可保住性命,至于崔家,就要看你的了。”
“我?”崔胜虽是崔家长子,却没有准备好接过如此重大的职责。
韩孺子让崔胜自己去想,目光转向那名老将军,知道他才是关键人物。
老将军叹息一声,“南军是朝廷的军队,我们拿的是国家俸禄,既然倦侯有圣旨,我愿从命。”
老将军心里是有一点怀疑的,可还是跪下,最在乎的不是圣旨,而是真实站在面前的倦侯,与反复无常的崔太傅和懦弱无能的崔胜相比,倦侯显然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其他人都跟着跪下,他们想得不多,以为自己是在接受圣旨。
崔胜也跪下,终于想出自己该怎么做,“倦侯大司马,请允许我即刻返京,去劝说父亲回心转意。”
韩孺子露出微笑表示鼓励,“甚好,若能劝说崔太傅弃暗投明,你将立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