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加身,就算是绝世高手也逃不出包围。
一名刺客急中生智,“我们是北军士兵,受命替南军通报消息,蔡将军说这样可以少点麻烦。”
南军士兵的疑惑却没有减少,“之前怎么不说清楚?你们是哪个营的?将军是谁?”
“十七营,将军是杜坤。”这三名刺客跟着花缤在南军营地里待了很久,总算记得几位营将的姓名。
韩孺子招手叫来崔腾,对他耳语几句,崔腾大步走到门口,上下打量三名刺客,突然道:“你们说谎,杜坤率十七营随我父亲返京,怎么会留下三个人?”
迎风寨里的士兵不清楚白桥镇那边的调动情况,三名刺客毕竟是江湖人,就算跟着大军行进,也分不清哪营是哪营,被崔腾这一喝问,心中立刻慌乱。
一名刺客再也忍受不住,猛地拔刀出鞘,大喝道:“我们是崔太傅手下,来杀倦侯,南军将士听我……”
崔腾后退几步,也大喝道:“我是崔太傅亲儿子,从来没见过这几个人,他们鬼鬼祟祟,既非南军也不是北军,肯定是冠军侯派来的刺客,挑拨南、北军的关系……”
普通士兵拔刀就是要战斗,要依靠前后左右的同伴保护自己,江湖人却是单打独斗惯了,拔刀亮势,先求自保,一下子就显出与士兵的不同。
崔腾的话还没说完,众多南军士兵已经动手,他们对江湖人的不信任比对北军士兵更甚。
“我们是崔太傅……”三名刺客气急败坏地大吼,却根本制止不住疯狂的南军士兵。
高手就是高手,身被数创仍能起反击,刺中数名士兵,可高手毕竟也是人,面对众多刀枪,同样无能为力。
三具鲜血淋淋的尸体倒下,杀红眼的南军士兵没有收起刀枪,而是一块看向阴影里的倦侯。
崔腾脸色更加苍白,慢慢后退,不敢再提自己是崔家二公子。
韩孺子站起身,走向众多士兵,对崔腾的无声劝阻视而不见,对染血的刀枪同样视若无睹。
但他拒绝与任何一名士兵对视,目光一直盯着那三具尸体,走到近前,离最近的长枪只有几步远,说:“瞧,这就是京城混乱的证据,冠军侯派出刺客,意味着他对皇帝和太后也要动手了。”
说这些话时,韩孺子当然无从知道冠军侯已经毒身亡。
“朝廷的安危、大楚的存亡,如今都握在诸位手中,随我平乱,可建不世之功,赏金封地不在话下。”
韩孺子抬起头,迎向众人的目光,“纵然在边疆征战一生,你们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带头者说:“我们……我们只是……”
“你们是来救我的,我明白,如今刺客已死,我会记得你们的功劳,冠军侯则会记得你们的罪过。”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放下刀枪,随后又都恭恭敬敬地退出议事厅。
崔腾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倦侯,“妹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真想杀我的人,不用寻找借口。”韩孺子自有判断之法。
“现在怎么办?”
“我必须尽快回到京城。”韩孺子看向崔腾,“需要你给我带路。”(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