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经世继续劝说,“邓将军率军出征,陛下都要召回,若是听说兵败,肯定是要全军召回,咱们先离开虎踞城,在路上慢慢走,迎上圣旨,回京之后也别说提前离开的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保住西域的这点兵力。”
“大家的想法和你一样?”邓粹用下巴指向大厅门口的一群楚兵。
“完全一样,只有张将军固执。”
“那张将军现在没睡觉?”
“应该没有,他拒绝与将士交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邓粹站起身,“这还不简单,我去劝劝,他肯定听我的。”
“是是,邓将军不用太麻烦,只要有官印就行。”
邓粹大步向外走去,突然转身,“你不和我一块去?”
申经世急忙跟上,心里踏实许多,张印与邓粹一个筑城、一个领军,共用一印,名义上,邓粹的地位要更高一些,又是皇帝的外戚,应该能说服张印弃城。
石屋前还堆着木柴,邓粹笑道:“这是干嘛?担心张将军晚上太冷吗?”
申经世脸一红,急忙命令楚兵将木柴挪走。
几名士兵举着火把站在后面,邓粹大步上前,重重敲门,“张将军开门,是我,邓粹。”
里面的老仆开口道:“邓将军也是要劝侯爷弃城吗?”
“一座破城而已,你家侯爷为何恋恋不舍?大家一块回京解释清楚,陛下肯定会谅解的。”
“侯爷说了,将近三年的心血不能白费,而且这也不是破城,此城一失,西域诸国肯定会投降敌军,神鬼大单于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据大楚的西部屏障。匈奴骑兵由北方大举南下,西方敌军经由西域不停叩关骚扰,大楚两面受敌,更难支撑。”
邓粹转身对申经世说:“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申经世急忙上前,“可虎踞城根本守不住,总共几百名士兵,粮草也不够……”
屋里的老仆抢道:“人少了,粮草反而足够,挨过冬天,朝廷知道咱们还在坚守,肯定会派人支援。只要虎踞城还在,敌军就不能大举进入西域,对大楚利莫大焉。”
申经世恼羞成怒,又上前几步,“西域皆是反复之国,楚军孤守虎踞城于事无补,张将军想给孙子赎罪,别拿大家的性命邀功,邓将军是此地主将,他的命令大家都要服从。”
“侯爷说了,他只服从圣旨。”
申经世无奈地摇摇头,向邓粹道:“就是这么固执,也不知是张将军本人的意思,还是那个老仆在使坏。”
邓粹挪开两步,招手示意申经世过来,小声道:“事情既已至此,莫不如……”
申经世探身问道:“莫不如什么?”
邓粹一挺身,拔出腰刀,再不多说,一刀砍下,申经世人头落地,至死也没反应过来。
屋内屋外全都大吃一惊,尤其是一群楚兵,更是惊惧莫名,邓粹此举实在太出人意料,他甚至没带西域士兵,只身一人与申经世来劝张印,居然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