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片羽毛,随后,他缓缓回头,却不料,自己揉耳朵的手被一把紧紧抓住,那手掌宽大而有力,仿佛能将他的手完全包裹其中。
“不是去了趟张启山那里?怎么弄的,他弄得?”
说到后一句的时候,陈皮的语气中都带了几分狠辣,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无尽的怒火,盯着他耳朵上纱布看的眼睛都凶狠的很。
堇年一时没注意到他对张启山没有用敬称,而是直呼其名,他歪了歪头,如同一只小猫般疑惑,用没被抓着的小指点了点对方的手背。
“不是在佛爷那,去了三娘的宴会,有坏蛋来袭击弄的。”
“霍府?”
陈皮的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有袭击?这倒是没听说,最近他在忙盘口的事,和九门的人倒是没太多的接触,还真有些不知道。
“嗯。”
堇年乖巧地点了点头,对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主打一个你问我就说。
“知道是谁的人吗?冲谁来的?人死了没?”
“..............不,不知道啊,人没有死,被佛爷抓到啦!”
堇年还真不知道,唯一的线索是被抓着的人,又被张启山带走了。
陈皮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不知道霍锦惜还邀请了堇年他们,只是中午听见放炮的响声,随口问了一句手下的人,得知是霍府放的烟花后,就没怎么关注过了,毕竟又没邀请他去。
这侧面也证明,九爷和张启山的叮嘱还是有用的,一下午了,也没传出去多少风声,那些人也都是夹紧了尾巴做人,毕竟在场的就几个,万一佛爷和霍锦惜要查,查到了,不就是一个死?他们还不想拿着一时的利益,和自己的家业来赌,他们有多少,也不够九门这几个门整的啊。
陈皮静静地看着堇年,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情感在涌动,最后都化为平静,藏进心底,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问堇年:“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没有哦,不用担心的,哥哥给我包扎了。”
堇年微微低下头,随后扬起来一个笑容,脸颊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让他不要担心。
殊不知,陈皮看着他眼里对二月红的信任,心更是沉了一截,目送堇年离开后,陈皮一拳打在了栏杆上,看着手指上的擦伤,已经渗出点点的红血丝,有些沉默。
心里的阴暗情绪不断的滋生,他甚至克制不住的想要给堇年看看,他信任的好哥哥,到底是什么模样,真如他心中一般风光霁月吗?
到时候,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心里恶意增生,难耐的想着,他是不是应该,“帮”一把他的好师傅?
...................
堇年怀揣着一颗仍在微微震颤的心,因为受到惊吓,脚步略显虚浮地向二月红的房间走去。
那刚刚经历的惊险一幕,在他的心头刻下些的印记,此刻心悸的感觉带着几丝的心绪,如同细密的蛛网,紧紧缠绕着他,久久无法消散,因为被陈皮拉着询问一通,心里又涌上了点说不明的情绪。
他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那滚烫的茶水在空中飞溅的轨迹,那茶水的雾气如同一层薄纱,轻盈地氤氲开来,袅袅升腾。那冒出来的水汽在空气中舞动着,直到被对方一掌送走。
堇年踏入二月红房间的时候,一股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二月红身上清冷的香,渐渐的包围住堇年。
二月红正专注地在案前写字,那一笔一划,行云流水,旁边是一幅已经画好的梅花,二月红正在题字。
堇年沉默着走过去,他轻轻地拿起墨条,开始帮二月红研墨,墨条在砚台上缓缓滑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两个人的沉默间,倒是分外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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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堇年的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放着刚才与陈皮相撞的那一幕,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最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多么的幸运,若不是陈皮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堇年心中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他一边研磨着墨,一边陷入了思考。
他在想,所以,陈皮生气,是因为怕他伤到自己吗?
.....................
二月红坐在桌前,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纸张。
瞥到旁边,见堇年低头不语,只是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上的一堆墨块,墨汁不经意间溅落,在草稿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二月红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拿了帕子来,拉住人的手,给他擦了擦手上沾上的墨。
“这墨不好弄.............耳朵还疼吗?”
堇年在出神,任他拉着手,没动弹。
“年年。”
“年年,怎么了吗?”
二月红的声音温柔又关切,轻飘飘的敲醒了堇年,不带一丝的不耐与责怪。
堇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没什么,哥哥。”
“唔,没事了,不疼了。”
二月红看着堇年那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他有心事。
他不动声色的暗了眼眸,轻轻捏了捏人的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堇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刚才与陈皮相撞的事情告诉二月红。
他低着头,声音微弱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二月红听完,不赞同地看着堇年。堇年心中一紧,还以为他要说自己不小心,差点撞到别人。“我真的没看...........”堇年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二月红打断了。
“年年。”
二月红放下手中的帕子,缓缓站起身来。
他走到堇年身边,轻轻地捏了捏堇年因为撞到陈皮而有些发红的下巴,他的眼神中带着点儿诱哄和恶意,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
“年年是很不小心,伤到自己怎么办?那茶水泼上去,你定是要疼好几天的,那陈皮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