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请罪,但折子上内容将自己和丞相府摘了个一干二净,颇有几分大义灭亲的架势。
姬无渊看完气得将折子扔到了地上,冷笑连连:“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江丞相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王福海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姬无渊不禁又想起江晚棠眼眸通红跪在地上,不惜以性命要挟他放过江槐舟的一幕,心头一刺,有说不出的心疼涌起。
她那般重情,却有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父亲,实在是让人心疼。
姬无渊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长乐宫那边现在如何了。
他抬眸望向了一旁的王福海,眼神冷冽。
后者登时吓得一激灵,连忙走上前来,道:“陛下有何吩咐?”
姬无渊沉默了片刻,很是复杂的眸色:“她如何了?”
王福海敏锐地意识到帝王嘴里的这个“她”是在说谁。
他上前两步,有几分忐忑的道:“江婕妤身子抱恙,长乐宫大门紧闭。”
姬无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心口翻涌情绪。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心疼在意。
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台旁,负手而立,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眼眸深邃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夜,万籁俱寂。
长乐宫的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殿内的一道黑色俽长身影。
江晚棠静静地躺在榻上,面容苍白,气息微弱,那双灵动勾人的含情桃花眸此刻紧紧闭着,长睫如鸦羽般微微颤动,似乎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姬无渊着一袭黑色织金锦袍站在榻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榻上江晚棠,一颗心瞬间揪紧,闷闷的疼。
他怕吵醒她,脚步轻到了极致,缓缓在她身侧坐下,伸出手指腹摩挲着她的面容,眼尾染上了一抹红意。
他坐了许久,一直就这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晚棠的眼睫颤了颤,看着似乎是快要醒来的征兆,姬无渊慌乱的收回手,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担忧。
但她没有醒,像是在做梦,嘴里小声的呢喃着什么,声音很轻,很虚弱。
姬无渊俯下身,侧耳倾听。
她在说:“兄……长……兄长……”
姬无渊皱了皱眉,看着江晚棠,说话声音极轻:“他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