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回去后,便从云裳口中得知,在她昏睡期间,姬无渊曾守了她一整夜。
这点属实是江晚棠意料之外的。
雨中那日,她便是孤注一掷,赌她在他眼里的价值,赌他不会这么快让她死。
她虽然赌对了,但却也看不懂了。
她想,她或许在他心中有了几分分量,但不多。
或是一时兴起罢了。
姬无渊虽然放过了兄长,但也仅只是放过了他。
兄长文韬武略,才华横溢,本是一介安稳的翰林院文官。
然文官清流,无权,他是在她入宫后才转去的刑部,这其中大概率也有几分她的缘故,以至于卷入了朝堂纷争,被人陷害。
如今虽是保住了性命,但已是一介白身,无任何官职在身。
虽然兄长说他可以去做教书先生,但她知道他是有自己的理想抱负的,他还这样年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才华被埋没。
他们所努力追求的,不过是姬无渊一句话的事
这便是普通人与强权的差距。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江晚棠都主动去找太极宫姬无渊,但毫无意外的,都吃了闭门羹。
后宫无数双眼睛瞧着,各种传言,一传十,十传百。
于是,江婕妤彻底被陛下厌弃的消息,每日变着花样的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连御膳房的大黄狗听到都要多打几个哈欠。
长乐宫前,愈发的凄凉,冷落,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要摇头,叹上一叹。
各宫也不再与长乐宫往来,唯有寿康宫的萧太妃时不时的派人前来关心,慰问一番。
但即便是江晚棠失了宠,姬无渊也没再踏入过后宫。
如今,整个后宫,也就只有贤妃的汤羹,点心能送入陛下的太极宫。
玉华宫。
嘉妃与贤妃白微微在凉亭下棋,这段时日,嘉妃总时不时来贤妃的玉华宫坐一坐,结交之意明显。
而之前从不屑与后宫其他妃嫔打交道的白微微,也是难得的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嘉妃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含笑道:“这满宫最属贤妃姐姐的受宠,圣眷长久。”
白微微笑了笑,将白子掷入玉棋篓内,笑容莫测:“知道为什么吗?”
嘉妃一怔,旋即期待道:“还请姐姐赐教。”
白微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讽意,淡淡道:“两个字。”
“一个是忍,还有一个是等。”
这两个字具体什么含义,白微微未明说,点到为止。
嘉妃似懂非懂,一直反复琢磨。
待嘉妃离开后,白微微眼神漠然的看着眼前的棋局,勾了勾唇。
站在一旁伺候的贴身宫女兰心,疑惑开口:“娘娘,您不是最不喜与后宫的其他妃子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