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唐刚好吐完了听到陆平云的话不解道：“为何不挖了？把县衙的人手调派过来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再雇些百姓，总能有办法的。”

“大人。”莫白边摘手套边走了过来，从腰间将一个册子递给陆平云，说道：“从废墟中捡回的尸体残肢经过大致的拼凑几乎可以确定有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五人都是被活着分成了六块，头，躯干，四肢，分别从关节处断开。从伤口的断面和残肢周围的血迹看来，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是同时切断了所有的部位。凶手使用的并非刀剑，而是表面有复杂纹路的软兵器，类似于铁链。这样的手法属下闻所未闻，并不能判断是如何做到的。奇怪的是另有一具尸体死相与其他不同，分尸之后还被刻意砸碎了头颅。而且这具尸体的特征与杨荣举十分相似，同样受过重伤，只不过像是死后刻意有人打上去的。”

“人数倒是对了，可为何杨荣举死的如此凄惨，莫非是有人找他寻仇？”黄唐分析道。

“原来如此。”陆平云眯了眯眼，“此人大费周章牺牲了这么多人，不过是为了一个杨荣举。”

黄唐一听恍然大悟道：“他是想找个尸体假扮杨荣举？金蝉脱壳？”

“不错，尸体的头颅虽已被砸碎，可通过对关键部位的分析来看，并不是杨荣举。”莫白还是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其实作为仵作只需说出验尸得来的确切事实和证据，是不该擅自猜测影响断案之人思路的。不过情况特殊，验尸条件简陋，她也只能加上自己的经验判断，尽量给陆平云提供一点信息。

陆平云点点头，他对于莫白摸骨识人的能力十分信任。

“当初细娘曾说杨荣举背后是听命于他人的，恐怕这个肯如此大手笔换他出去的人，就是他背后之人。”

“就是他信函中提到的'王爷'？”黄唐顺着说道。

“极有可能。”陆平云点点头，“既然他背后之人要的是他寻到的石硫磺，那救出他之后必然会尽快让他去取。”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找石硫磺？”黄唐一听来了精神，这下他就不用提前回京复命了。刑部那些人见他是丞相之子，整天把他当牌位一般供着，案子几乎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即便在他一再要求之下见着了，也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无聊极了，哪有跟着陆平云有意思？

陆平云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带着刑部的人回京复命，将此处的情况告知黄丞相，相信他定会有所防备，以免朝中藏匿的北冥密探策划什么阴谋。”

黄唐一听泄气了，长叹一声道：“好好好，我即刻就走。”其实他心里明白陆平云所担忧的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必须尽快回京将他们的猜测都告知父亲，让他早作准备。

黄唐不敢耽搁，立刻召集了刑部跟来的人启程回京，顺便命人通知华西县令秦时雨派人来料理杨府的后续工作，留下陆平云和莫白继续调查杨荣举的行踪。

秦时雨一听陆平云已经到了杨府，还参与了调查判案，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等秦时雨到了杨府一看，这也太惨了！这是给灭了门了啊！短短几日，他华西县辖下又是屠村又是灭门，还都没有凶手，他这华西县令看来是当到头儿了。

这些琐事都交给秦时雨，陆平云和莫白在书房商议杨荣举的事。既然莫白之后要以冥云的角色扮演莫先生，这帏帽自然是不能戴了，依旧是一副白衣少年模样。昨日用了范遥制的膏药，确实效果比自己临时调制的好太多，毕竟那是陆平云搜集了大量珍稀药材所制，才一晚上疤痕便毫无痕迹，甚至比之前还白皙细嫩了许多。

陆平云看着恢复如初的莫白，心中一直以来因为没有救莫白于危难的遗憾愧疚之情才算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