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可总是有人来打扰,容素扯了扯嘴角,单手托腮,缓缓睁开眼,朝来人看去。
见沈裴清穿着一袭墨色衣袍,晶莹如玉的皮肤在墨衣相衬之下显得越发冷白,身姿卓越,挺拔地伫立在不远处,周身散发着卓尔不群的英姿,此刻他正冷眸含着一丝锐利盯着自己看。
无形中透着些许压迫感。
容素无视掉这些压迫感,转开了目光,语气散漫慵懒地回他:“催催,催命是吗?该治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你治。”
见容素是这幅随意怠慢的模样,沈裴清气得不知怒意从何处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咬着牙,忍住恼怒,紧紧盯着她冷淡的侧脸。
“我只是提醒你,你和我既然之间有了交易,我希望你不要随意毁掉我们的合作。我这个人,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若你是这种人,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你陪葬。”
听着他那含着冷意,透着威胁的话语,容素抬起手挠了挠耳朵,只当他是在放屁。
随后,似无所谓,不在意一般,轻轻睨了对方一眼,才浅声说:“你就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人吗?能不能换一种说法?我耳朵都听腻了。沈裴清。请下次换种方式来要挟我吧。”
见容素一副不怕死,又不在乎且漫不经心的样子,沈裴清更气了,愤怒上脸,肩头都因发怒而颤抖,他死死瞪着她看,薄唇吐出了冰冷的一个字。
“你!”
还未说完,就被容素不经意间给打断:“既然你那么闲,要找事干,这样吧,你有空就去握笔写一个字,今日你就写我字吧。这个字,你要一笔一划写,写足一千遍。”
沈裴清都还未找她算气到自己的账,突然对方就抛出了另一个话题,他险些接不住,错愕地蹙眉,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不就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医治你的经脉吗?现在我已经在给你治病了,去写字吧,我这个字必须写够一千遍。不然,后面的医治就进行不下去了。”容素突然正色看向沈裴清,表情严肃起来。
沈裴清本来还狐疑容素是不是在忽悠自己,毕竟眼前这个疯丫头总是有一些出乎人意料的行为,有着捉摸不透的性子,谁知道会不会在玩弄他。
可又见她现在神色肃穆,说得有模有样,他一时间又不好辨别她此举的真实含义。
若是这样真的对医治他的经脉有益处,他肯定不会拒绝。
难道,他记得其实练字对于练习手腕的力度有一定帮助,难不成这丫头打算先用这种方法来帮自己强化手部的力量,后面再医治经脉?
毕竟现在自己提笔的确还是有一些困难,之前拿木棍枯枝都是强弩之末罢了。
容素见沈裴清一直低眼沉思,表情时不时纠结犹豫,她不禁失去了耐心,开口赶人:“你想治就去写,不想就算了。没事就赶紧走吧。”
沈裴清听她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心口顿时就踊跃了些不悦,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委屈,她对自己和对古云完全不同,凭什么对他就一副不耐模样,难道他就那么不待见吗?
心中这般想着,可面上依旧不变的冷峻,他凝了一会容素,紧绷下巴,似乎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一个字:“好。”
丢下一个字,沈裴清就转身离开,容素不知他会不会去写字,她不在意,她只是想要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罢了。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没有一点心思去关注别人。
今后她所走的每一步,将会铺满荆棘,甚至会染上不少鲜血和牺牲。
但都无所谓,只要可以复仇,只要可以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她在所不惜。
容素眼底渐渐流转着尖锐的坚毅目光,仿佛里面藏着无尽的深渊波涛,翻滚着无穷的冷锐。
江妍玉和袁蜃成婚后,没过两日就一同去了元镇。
这刚好袁蜃也告知她,顺便将和她的合作告诉元镇的各位族老。
这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在她的医馆即将开张的前一天,沈裴清竟然拿来了一叠纸过来找她。
她看见那一叠叠纸,起码有好几千张,上边全部写我字,每一个字都不太一样,但都在一点点发生变化,从虚而无力,到慢慢变得形而有力。
“这是我这几日来练的字。”沈裴清木着脸,看上去十分不情愿,可眼神里却又透着一丝期待。
容素拿起一两张看了看,随后又放下,没有给其他评价,继续发放任务一般,没有感情地说:“明日开始,换一个字写,就对字吧。还是一千张。”
没得到容素的一句评价,沈裴清好看的眉头不禁轻轻皱起,但他也没有多言,深深看了眼她后,扭头就走了。
之后,每一天,沈裴清都会按时来交作业,她也是在那一天将他要写的字告诉他,且期间她也不会说一句夸奖他的话。
不知不觉,医馆开张的日子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