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不是说过得等疫症过去之后再开启仪式吗?现在百姓还深陷疫症困顿中。如此仓促,会劳民伤财,而且。”
老者平静地打断了容莹心那看似为百姓着想的托词,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一遍方才的话语,甚至语气还加重了些。
“后日,举行天凤女仪式。你且去准备。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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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容莹心咬着下唇,眼底漫上了一抹阴郁。
老者淡淡看了眼她,那一眼自带无法抵挡的威压,那是浑厚的内力碾压,她差点没能喘过气来。
“我,我这就去准备!”她急忙后退,才觉得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没那么大,捂着的胸口起伏不断。
刚想走,却又想起了答应过沈枫宇的事情,她掂量着便问:“大人,之前您答应过与北洲太子见面的事。”
容莹心有点担心这老头会食言,已经开始思索其他方法帮沈枫宇引见。
下一刻,老者闭上了眼睛,浅声说:“待你天凤女仪式结束之后,便可安排北洲太子和我的会面。”
老者如此看重天凤女仪式,且还提前了,容莹心攥紧了衣摆,指尖因为她用劲而泛白,也浑然不觉。
“是。”
仲有不甘,容莹心暂时也无法置喙老者的命令,她转身离开时,满脸戾气。
只要等她彻底成为天凤女,定要让这个该死的老头身上讨回所有被他百般刁难的耻辱!
在容莹心离去后,一个身影从一座精致的木雕屏风后面走出。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却和老者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犀利冷锐的眸子,宛若荒野最敏锐的猎豹。
“我已经和沈大皇子取得了联系,那边已经找到了真正天凤女的情报。师父,这个无耻放荡的女人,企图蒙蔽天神,蛊惑百姓,定要在仪式那天让她接受该有的惩罚!”
老者缓缓睁开眼眸,方才明锐的光泽,此刻却黯淡了不少,还透着些许疲惫。
“的确需要戳破此女阴谋,她竟敢还要蛊惑陛下和北洲合作,掀起这天下之乱。”
无须子愤恨地捶了一下墙壁,咬牙道:“若不是陛下一直护着此女,且我们没有找到可以证明此女并非天凤女的证据,此女早就该被陛下舍弃了!”
老者抬眸看向窗棂,透过窗,望向远处的青绿竹荫,轻叹了一声,面容上的沟壑似乎也跟着灰暗了不少。
“我占卜无数次,都证明此女乃天凤女,是中洲之国本,可此女通过天凤女试炼都要三次才完成,就差一个仪式,她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三阻四。”
无须子猛然断言:“我多次观察她,她肯定不是天凤女!历年来的天凤女慈悲为怀,为天下苍生甘愿舍生取义。而她明面上带着虚伪的仁善面具,背地里总在欺辱比她身份低微的侍从奴婢!”
老者沉默片刻,而后抬手,制止了无须子的话头,淡声说:“等仪式那日后,一切就会见分晓。谁是天凤女,皆会水落石出。”
见老者已然有打算,无须子也没有再谩骂着容莹心,想了想,又问:“师父要不要见一下沈大皇子那位天凤女?”
简短的静默,唯有外头淡淡的晚风吹荡着林荫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
不久,老者才回了一句浅声:“不了。”
无须子明白老者所为,大概是心力交瘁,自从接回了容莹心这位天凤女,师父就一直闭关占卜,每一个卦象都模糊不清,偶尔指向又明确在容莹心身上,可下一个卦象又开始飘忽不定。
师父已经无法再占卜了,占卜对于他的寿命有所影响,每一次占卜都在消耗他的命数。
有些担心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老者,无须子浅叹着转身离开。
——
浑身抽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容素好像躺在床榻之上一个光阴之久,身体沉重得仿佛是被好几座大山压着一般,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很难受,也很不安。
这时,她听到了熟悉又有点遥远的声音。
声音低沉透着一些疲惫,低磁地在不远处响起。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这药有一个缓和毒性的作用。御医也说过了,明日大约就醒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