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眼含揶揄,斜睨了他一眼:“喊你呢,‘兄长’。”
如今三人之间,他是来自族中嫡长房的长子,江既清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而玉浅肆则是二房的嫡长女。
如此算来,他们二人是都该称自己一声“兄长”。
可“兄长”二字,每每从江既清口中喊出来,总让他有些恍神,饶是已经被这么喊了四五日,依旧如此。
而玉浅肆也不知是否刻意为之,一路上从不轻易开口,可但凡江既清开口唤他“兄长”,必也要跟着唤一声。
他瞪了玉浅肆一眼,这明摆着是她心情不好,拿自己寻开心。
他调转马头,回到了马车边,看着江既清殷殷的神色仰头望着他,却还是唤不出一声临行前剧本上写好的“弟弟”。
他侧过目光,扭头去看道旁的杂草,从马上弯下腰含糊问道:“可是累了?看这天色,还有两个时辰便能进入七佛城休整。”
江既清眸色闪了闪,垂眸掩去一个落寞的笑。
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信来:“这是离京之前,长思......安宁交予我的信函,嘱我一定要在出发五日之后交给玉姐姐,可是她到现在都不理我,只能劳烦兄长了。”
伯懿接过来还未看,便胡乱地揣入怀中唔了一声,不等江既清再说什么,又策马回到了玉浅肆身边。
“给你的。”待看清信函上的字,他笑着将信函递了过去,侧着头期待着她的反应。
玉浅肆看着信函上恭顺的笔画,眼尾抽了抽。
“昆山高玉敬启。”
伯懿朗声而笑:“郡主这是写封信都不忘对你极尽巧言之能事,这封信里该不会都是她到处搜罗来夸你的词吧?”
伯懿说笑归说笑,见她伸手去解信封,连忙眼疾手快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同自己的缰绳一起拢在手里。
两条缰绳归到了一处,并驾而驱的两匹马也靠得更近了,马身几乎挨在了一起,耳鬓厮磨,倒多了些非此不彼的味道。
他苦笑一声,不再去看面前的两匹马,余光却看到玉浅肆只瞥了一眼信的内容,便面无表情地撕碎了信,随手一扔,任由纸片若风中残雪般随风飘散。
这雪色也给她眸底添上了一份不耐。
“这信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商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