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还记得伯懿告诉过自己,风家在边境聚集势力之后,朝廷为了安抚,亦为了示警,曾让风家送女儿入宫。可却没有给风家任何实质的支持,风家依旧在边境自生自灭。因而,风家人的刀,便是风家人的命。
人死刀落。
那把刀孤零零落在那里,无论怎么看都是为了引人怀疑到伯懿身上。
不过,风家终究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所以才利用了七佛寺的疏漏,在劫走圣人的时候,还顺走了金佛与铜佛,一石两鸟。
一个扎根于塞外,常年征战,且颇有民望的家族,手里有了金与铜,这便是又多了一份与圣人谈判的筹码。
而圣人想要做什么?朝臣是否有人知情?齐国公府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玉浅肆头昏脑涨。
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
她绞尽脑汁也才勉强够到皮毛。
若是取问少主,定然能立刻得到最好的答案,省去了自己冥思苦想的功夫。
可这次不行。
少主若是知晓伯懿牵涉其中,恐怕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所以这次,只能靠自己,即便再乱,也得慢慢想清楚了。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似江潮般起起落落,待她去抓时,却只余下些许白色的泡沫,在她脚下一一破灭。
她垂眸看着脚下被捻得一塌糊涂的小白花,眼前莫名浮起了寂空嘴角沾着糖霜,满面得意的模样。
若是寂空还在,即便插科打诨,揶揄玩笑,但总有个能帮自己梳理头绪的人。
半颓的小白花耷拉在草叶上,几片花瓣已经和叶子粘在了一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明镜,三慈,七佛寺。
她淡然跨过那丛小花,神色归于沉寂。
寂空不在了,但路还要往前走。
朝堂之事也好,风家与七佛寺也好,总不会比陈年悬案还要难解。
走到现在,自己的哪一次不是遇难涉险,一步步淌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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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安盯着下人收拾好了屋子,去请王嵩时,只见他坐在廊下,仰头望着眼前的一棵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