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清转过身去不看二人,只歪着脑袋盯着楼梯的转角。玉浅肆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觉得那背影却透出一副惬意来。似餍足的恶犬,懒洋洋晒着月光。
“臣叩见陛下。”
简单几句乏味客套的君臣礼之后,郭信仪单刀直入:“方才小公爷唤臣前去,商讨了如何在依仗中安置那位姑娘一事。如今尚有几个细节需要同陛下商议。”
江既清在郭信仪俯身的片刻露出一个讽笑。
果然是只老狐狸。明明是受了王嵩的顺水人情来做和事佬,却还不忘言语间暗捧王嵩。真真是谁都不得罪啊。
玉浅肆漫不经心的笑蓦然冷了下来,抬起头盯着眼前一身常服的帝王背影。
江既清不知是否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侧过头来意有所指道:“朕就知晓,表兄定然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郭信仪只道这“怜香惜玉”是在指那位农家女,丝毫不敢置喙,随意含混了过去。
玉浅肆闭了闭眼,若是如今还不知晓自己中了计,那便真是蠢得不可救药了。她自讽一笑,草草行了一礼,道:“陛下,容臣告退。”
竟是连个借口都不寻便扭身离开。伯懿见状,也顾不得其他,心不在焉地行了一礼,追着玉浅肆下了楼。
他看着那个满是怒火的背影在夜色中毫无方向地疾行,心里眼里,满是怜惜。
足下运了力才能勉强追上她,见玉浅肆还要躲开,不得已抓着她的胳膊,却也不敢用力:“阿如,不值当因他生气。”
玉浅肆看着暗夜里明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没来由觉得很累,缓缓塌下了肩膀。
“我原是想,他了解我的为人。若我在猜到他此行背后的目的后还故作不知,佯装被过去所打动,他更加会怀疑少主之用心。所以才故意顶撞他,也算是想出一口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