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日,待雪化后,这老僧便要被推去城里砍头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给自己批命。
玉浅肆依在囚笼边,嬉笑地指了指自己:“那你倒是也说说,我什么命啊?”
“施主大富大贵之命,更是和尚的贵人。只是亲缘凉薄,还望珍重。”
玉浅肆冷哼一声,扬了一把雪到老僧脸上:“我看你同街边摆摊算卦的那些道人没什么差别!满口胡言。”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你还是救了他?”伯懿忍不住接道。
玉浅肆撇了撇嘴角:“他倒是会拿捏人,那句‘贵人’倒真让我起了好奇心。于是去探查了一番,捉到了真凶。”
真凶是那猎户的病儿。
那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故事。
猎户一身好本事,却不知如何维持。有了钱便去喝酒赌博寻女人,日日好不快活。
他的妻子家人规劝,也只能讨一顿打。一次大醉后,竟当着儿子的面活生生打死了他的妻子。
自此之后,他的儿子便一病不起,愈发瘦弱起来。
那孩子也是心性坚韧,隐忍不发,每日做低伏小在家帮猎户做陷阱和猎具。终于寻到个机会再猎具上做了手脚,让猎户自己跌进了陷阱中,一命呜呼。
“陷阱边缘的木刺痕迹可疑,正常长着眼睛的人对比一下便可察觉其中猫腻。”
那猎户为了给贵人献皮毛,总是活剥生灵的皮毛。而寂空只是规劝了他几句,便被那猎户在酒醉中当做争执说给了旁人听。
这才遭了无妄之灾。
“所以,那猎户的病儿便认罪伏法了?”伯懿唏嘘发问。
“不,”玉浅肆噙着冷笑,浅眸里一片冰湖:“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猎户害死了一个孩子的母亲,他就该偿命。”
一阵狂风卷着冷意从房顶越过。卷得玉浅肆的衣袍在风中狂舞。
“与其去怪罪那病儿,不如仔细想想,究竟是谁导致了这一切。那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一个毫无原则溺爱儿子的老母亲,一个对儿媳的苦痛视而不见,甚至添油加醋的恶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