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尚未有封号,却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待她不同。因而,只能称其为“那位姑娘”。
玉浅肆嗤笑一声,在静夜中尤为响亮。
“臣领命,”她懒洋洋行了个礼道:“不过......容臣放下行囊的时间总有吧?”
德明闻言面有窘色,低下头去:“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玉浅肆笑得愈发明丽,看着德明一溜烟走远了,这才由兰家人领去住处。
玉浅肆的居所十分偏僻,待她放下行囊,再踱着步子一个人溜达到圣驾所在的唯思殿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敢叫她半夜来给人看诊,就别怪她搅他清梦。
可没想到的是,唯思殿外,倒是分外热闹,丝毫没她搅闹的余量了。
唯思殿外,兰菽带着几个头发花白的灰衣人,不知在对德明说什么。
德明为难道:“非是奴婢有意拦着您,只是如今天色已晚,陛下舟车劳顿,已经歇下了,兰族长不若明日再来?”
玉浅肆走到近前,明明唯思殿偏殿里还亮着烛火,却推说圣人已歇下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江既清千里迢迢赶来皇陵,可为何却要喂给兰家一碗闭门羹呢?
看到玉浅肆过来,德明连忙扔下了兰菽,追了过来。
兰菽回头望过来,看清是玉浅肆后,面色微僵。
玉浅肆含笑同他颔首致意,他也含混地点了点头,见德明不再搭理自己,这才垂着脑袋匆匆离开了。
“玉大人,姑娘在偏殿,劳您随我来。”
唯思殿西侧偏殿紧邻一座精巧雅致的小园,是陛下特为粟娘辟出的居所。
将玉浅肆领到偏殿后,德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玉浅肆双手环臂,微屈着食指轻点着,待到身后再也看不清德明的身影时,才转过身独自进了偏殿。
“姑娘呢?”
殿内一片昏黑,门口只侍立着八个宫人。
难不成已经睡了?
吵醒江既清是她很乐意的事情,可她却没想搅扰粟娘。
“姑娘觉得屋里闷暖,一个人在园子里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