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十分满意,洒然告退。
静夜隐路,众人都已休憩,只余下枭鸟的几声梦呓,和玉浅肆在别苑步道上行走的细微声响。
今日晨间给少主把脉时,她还打听了粟娘身份查证一事。
可户部传来的消息,粟娘还未得到新政所发的照身帖,如今事急,只能查探到她父母双亡倒是不假,但却是大约十几年前搬去那村子的外来户。至于其他,尚未查明。
如今,这个连亲人都没有的女子,却在千里之外的皇陵里深更半夜与人争执,着实是有些意思。
站在院子门前,玉浅肆转头望了望来时路。
兰家面圣碰壁,粟娘身世成谜,还有一个心思深沉的小皇帝。
她低头笑了笑,这才阖上院门,沉沉睡了过去。
赶路操劳的确最为磨人,哪怕疑问满怀,玉浅肆还是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直到第二日晌午,她才悠悠然醒了过来。
王嵩想是知晓了她昨夜奔袭了大半夜,替她寻了个由头遮掩了过去。
这些繁复的祭礼本就与女子并无太大干系,那些朝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她缺席一事。
她睡到日上三竿,提刑司的一切事由便理所应当地落在了伯懿的肩上。
待到他安顿好所有事,带着饭食来寻玉浅肆时,已经近未时了。
玉浅肆靠在窗边,面色苍白,见伯懿领着食盒,有气无力道:“你可算来了,差点饿死我。”
“不是给了你零嘴吗?怎得不知道吃一些,若是饿过了时辰,又要胃痛。”
伯懿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食盒打开,各种香味便迫不及待地蹿了出来:“饿了怎么不去前面嘱咐人给你做些饭菜?若我不来,你就这么扛着?”
“你走没几天,肉干便吃完了。”玉浅肆毫无形象地垂着头挪到了桌边,从伯懿手中接过刚被擦干净的竹筷。
“我睡醒后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这里又太偏了,实在没力气走过去。”
“那你就这么生扛着?”伯懿依旧板脸凝眉,可看她吃得急,又忍不住给她添了一杯热茶。
玉浅肆笑得明媚,接过热茶,难得显出些娇憨之态:“我想你定不会对自家大人的安危不管不顾。”
伯懿见她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自己,似是贪玩淋了一场融融春雨的小猫一般。终还是没忍住,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