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血脉,是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禁锢着他们。
在每一个欢喜的时刻,都会通过脉搏的跳动提醒他们:这一切欢愉都不属于他们。
对伯懿来说,血脉则更为残酷。
若是他的真实身份被散播开来,即便伯懿身死,也会有人利用这个身份,搅得天下不宁。
若是以前的玉浅肆,她或许会天真的以为,伯懿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才会对风家行事有所忍耐。可如今的她,已经能看清伯懿隐忍的最重要原因——
风家正是拿捏了伯懿的身份,才迫得伯懿不得不听命于风家。
若是伯懿不允,风家大可以将伯懿的身份公之于众,那时他即便万般不愿,也只能被卷入局中。
再无半分生机。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对朝政之事嗤之以鼻的玉浅肆,起码可以夜里可以少思多眠。
不过,她若能想得多些,少主便可想得少些。
少主若能睡个好觉,对他的病痛也多有助益。
想到此处,玉浅肆将手覆在了伯懿手上,一如此前他安慰自己一般。
“这些都不重要,了解了他们这半月的动向,我便知晓该如何化明为暗了。”
掌心淡淡的温热传到他手上,伯懿低头看着叠覆在一起的两只手,想起了面圣那次,他情急之下也如此安慰她,心中的悲痛与无奈霎时散了个干净。
伯懿释然一笑:“你果然已经知晓如今谁为‘暗’了。”
*
又一日的祭礼结束后,兰菽脚下虚浮,面色苍白,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兰居。
“阿菽,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