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防己......”玉浅肆喃喃。
同服防己与细辛,会有肾毒之症。
不过毒性轻微,尚可转圜。
可若是将防己换为原本就有剧毒的广防己,辅以细辛,更是毒上加毒。
那边厢,商赋也不徐不疾,自若地将广防己的毒性向在场所有人一一说明,引得众人嘶声一片。
“诸位自当知晓,我与几位同僚日前因误服了药性相冲之物,而得了病症,无法随驾。巧得是,我所中之毒,也是肾毒,那两味药性相冲之物,便是防己与细辛。多亏了玉大人明察秋毫,我与几位同僚才能及时得到医治。”
伯懿一头湿发,左手紧握着那把素刀,望向一排风光霁月的商辞,淡而无波,微含厌恶。
商辞见有人怀疑是玉浅肆下毒,徐徐为玉浅肆开解:“诸位大人误会了,这种最简单不过的药性相冲的道理,即便是街头的散医也都知晓。我并非怀疑玉大人之用心,毕竟那些药的确都是我自作主张煮进茶里的。”
见他装模作样为玉浅肆说话,在场所有人,就连商赋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伯懿,一若之前,淡然望向他,不发一语。
果不其然,商辞颔首,故作沉思状,迟疑道:“只是......坊间传闻,小公爷当年所中之毒,乃为万毒之首,寻常毒物难以企及,因而齐国公府多年来才能靠着以毒为药的法子,为小公爷医治。适才听闻小公爷昏迷不醒,才会觉得是大事,寻常医师恐怕无法救治,是以才会询问玉大人下落。”
玉浅肆躲在林中,看着无数张嘴开开合合,一颗心渐渐沉如迷渊之中。
商辞,广防己,细辛,肾毒。
无数疑问似恶魔低语,与风同行,萦在自己耳边,渐渐将她整个人拖入迷渊之中,不能呼吸。
七佛城中,商辞中毒难道不是巧合?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为齐国公府设局,毕竟是给陛下下毒,他们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广防己与细辛的肾毒不会对少主有影响,商辞何以如此笃定?
商辞口中所言,看似是句句忧心,赤诚无二,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在朝少主和自己泼脏水。
如今情形已是对齐国公府大不利,照理来说,少主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商辞如此。唯思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难解的是随行之人众多,江既清最信任的一定不是伯懿,可他为何要将禁卫军交给伯懿?
身后的算浊见她浑身微颤,也添了些慌乱:“大人......您怎么了?”
玉浅肆转身望向算浊,并不难猜出,此刻自己的神情定不大好。
算浊和曈度,一个满面忧心,一个紧皱眉头,都看出了她的异常。
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