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回过身看向潮水般扑来的轻骑,一把将身上的铁甲扯下,‘砰’的一声丢到地上,露出一身脂包肌,壮硕膘肥的上身,双手握刀斜斜垂在身侧。
——裸衣奋战!
视野之中,一匹匹战马冲撞而来,“啊!”许褚脚下蹬出一层泥土,迎着刺来长矛、弯刀,合身撞进骑兵群落,照面的片刻里,他手中虎头刀疯狂挥砍,长矛断裂、战马坠倒,鲜血爆裂飞溅、头颅掀飞、残肢断裂掉在地上。
膘肥粗壮的身躯屹立人潮之中,挥舞刀锋左右劈砍,怒吼连连,将左右十丈的距离,揽在他防护之下。
“许褚在此,休想前行半步!”
一片飞溅开的血线之中,许褚一个人拦截十丈之距,手中那柄厚重刻有字的虎头刀不停翻飞,偶尔,一拳打在冲来的战马头颅,直接将马头打的爆裂,反手又是一刀将抛飞西戎骑兵在半空斩成两段,
更多骑兵、步卒涌来,几乎将他团团围住,密密麻麻刀光、长矛劈砍、捅刺,全身厚厚的肥肉上,凹陷进去。
“痛啊!”
许褚一声大吼,刺来的刀、矛旋即悉数弹飞,他一脚蹬飞一人,虎头刀在人群中抡开,带起一圈血线飚射,十多道身影一一倒下、残肢握着兵器也齐齐坠地。
被他一刀劈中基本难有完好的人。
此时战场上厮杀声延绵不绝。
一片厮杀混乱里,生奴军的阿奴虎带着士卒想要增援那边的典韦和许褚,不停发下命令让靠近那边的士兵过去。
而另一边,已经从地上爬起的拓跋螣,揉着被踹了一脚的后腰,狼狈的重新捡起遗落地上的战刀他的亲卫此刻也都过来,仅有五人还活着,他看向周围,重骑兵伤亡惨重,活下来的也都握着刀在地上与对方的盾戟士,或冲来的生奴蛮人拼杀。
拓跋螣纵横草原和大半个西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那位夏王能打下中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仅军队厉害,身边的护卫将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目光里,那两次挥刀将他进攻打下的肥胖护卫,正凶悍的在人潮中拼杀,很难想象一个膘肥壮硕的人,身手能如此灵活,攻势更凶悍无比。
他信步走向那边,歇斯底里的嘶吼:“骑兵不要理会这二人,直接去追燕国夏王,步卒将他们围杀。”
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厮杀的浪潮里传开,后方奔涌的骑兵如流水般分开左右开始绕行,而跟进的西戎两国步卒中,有一千人,连带前方陷入混战的八百骑兵加入围杀那两个燕国将领的行列。
“来啊!”
典韦双戟不断劈砍在人和战马身上,月牙上挂满了碎肉,他看到绕行的骑兵,大吼:“许褚,你我左右移十步。”
两人仿佛有着天生的默契,各自往左右,边杀边挪动脚步,典韦双戟挂翻一匹战马,掷出一只大戟后,腰间悬挂的十多柄小戟也在移动中,飞射而出,距离十多丈绕行的西戎骑兵,钉死十多人。
然而,这次设伏的敌人太多了,两人周围死的西戎人和战马层层叠叠的堆积起来,依旧源源不断的冲上来。
铁勒国、缜密国的步卒蜂拥而上,在几个士卒被劈去脑袋后,其余人扑向典韦,抱住他腿、腰、胳膊,更多的人挂在他身上,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将典韦淹没下去,重重叠叠起来,仿佛一座肉丘。
“典韦!”
尽管这是第一次见面,许褚对这个前辈心里是认同的,他不断后退,以免自己也被包围,可看到典韦被无数人压在身下,还有人顺着间隙朝里疯狂捅刺长矛和钢刀,他挪着步子朝那边边走边杀过去。
那边蠕动的肉丘下,巨汉已经难以抬起手臂了,只是听到声音微微转了一下头,透过缝隙,隐约看到独自一人招架千军万马的身影。
“主公……”
无数长矛、刀剑从外面刺进来,带起疼痛。
……
天光升上云端,依旧寒冷。
远远逃离的祖柩车此时停了下来,远远近近,一拨两千人的兵马从北面迅速穿行而来,为首一人乃是负责给前面送粮的哥舒翰,回来的途中碰到吴子勋,得知西部草原的挛鞮部落设伏偷袭,当即带着两千幽燕军迅速朝这边增援。
“大王!”
车辇上,苏辰第一次这么丢下兵将离开,属实让他难受,回过头看向车厢内挂着的一块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