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个孱弱的青年人在巨大的伞盖遮护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亲眼看了一眼王柔花母子,又抬头看看黑暗的天空缓缓地对包拯道:“大灾不断,这是上天在警示朕,百姓受苦都是朕的责任。”
包拯躬身道:“陛下已经因为大灾下了罪己诏,天地自然会感念陛下一片诚心,来年自然风调雨顺。”
青年人轻轻地咳嗽一声道:“这些年朕已经下了三道罪己诏了,在上天的眼中朕恐怕已经成了罪人了。
算了,你们就少给朕造些孽,朕就心满意足了,你认为这对母子有能力威胁皇宫,还是有能力刺杀朕?”
包拯犹豫一下道:“没有,然则法度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杀掉这个农妇就能维护法度的颜面了?朕不这样看,皇家这些年折损了三位皇子,朕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子嗣,恐怕就与律法过于严苛有关。”
包拯顾不得天上的大雨,摘掉斗笠任由雨水浇的满脸雨水大声道:“仁孝乃是我大宋的立国之梁柱,国法就是大宋的立国之基础,如何能因为皇子出现意外就随意废黜?请陛下三思!”
皇帝摇摇头,指指城外道:“算了,朕今日看够了百姓的尸体,实在是不想再制造一具了。
传旨,今借我皇家屋宇一角,与她母子安身,包卿不得多言!”
青年皇帝说完话回头瞅瞅坐在地上竖起耳朵倾听的铁心源,见她母子着实可怜,想起自己早夭的三个皇子心头一软,朝宦官挥挥手,就转身上了马车。
包拯上前一步命人解开锁在王柔花脖子上的铁链子笑道:“陛下仁厚,你母子得脱也是侥天之幸,皇城脚下不宜安家,老夫给你另寻一处好些的住所如何?”
把皇帝和包拯之间的谈话听了一个清楚的王柔花在清楚自己已经不会死掉之后,农妇的彪悍性子大发,抱紧了儿子大声道:“我是陛下的子民,自然听陛下的安排,我宁愿在皇城脚下搭茅棚,也不愿意住你给的大宅子!”
王柔花说完就抱着儿子就往墙角里钻,那个一直站立在旁边的宦官笑呵呵的道:“这话在理!陛下给的哪怕是茅屋也比别人给的大宅子荣耀,这是五贯钱,是陛下赏赐你母子的。”
宦官说完话,不理睬尴尬的站立一边的包拯,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披在王柔花的身上道:“这是咱家给你的,就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王柔花喜孜孜的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过沉甸甸的五贯铜钱,不等她感谢那个宦官,眼前已经不见了宦官的踪影。
包拯叹息一声对王柔花道:“好自为之吧!”
王柔花闷哼一声,就拖着自己的赏赐重新回到墙角去了。
包拯环顾四周,瞳孔缩了缩,对身边的捕快道:“除了那对母子之外,任何外人靠近皇城十步者,斩!”
捕快们轰然响应,来到皇城十步以外,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吼道:“外面的人竖起你们的驴耳听清了,府尹有令,胆敢靠近皇城十步者斩!”
王柔花回到墙角,把儿子重新放在澡盆里面,摇晃着满是雨水的脑袋得意的对儿子道:“哥儿,咱们家发了,现在有八贯钱了,你说我们就在这里修一座小屋子住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