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
苏轼吐出两个字之后,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的王师只能是哈密清香国。
大地上铺满了冰雹,铁心源自然需要重新披上厚厚的裘皮。
站在被冰雹反射的极为刺眼的阳光下,他看见沼泽地里,正有一支长长的队伍缓缓地从沼泽深处走出来。
铁心源自己的队伍也变得极为狼狈,被冰雹砸伤的牛羊就超过了三百头,这还是在六千人努力保护的情况下,其中十几头牛的眼睛被冰雹砸瞎了,正在凄厉的鸣叫。
羊群的数量虽然比牛群的数量要大,他们受损的情况却不是很严重,对于躲避冰雹这种事情,矮小的绵羊,要比牛群更有优势,它们只需要一个低矮而陡峭的小土崖,就能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至于战马,是不用担心收到的什么损失的,大雨来临的时候,骑士们就已经把战马牵进了自己的帐篷。
当最后那些巨大的冰雹砸穿牛皮帐篷的时候,武士们就用盾牌帮助自己的坐骑度过难关。
来自大宋的悍卒们自然非常不习惯这样的事情,来自青唐的雇佣兵们就没有这些毛病,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修补着自己的帐篷,顺便看着从草地深处走出来的草头鞑靼人。
“那仁波切,你带本部人马去接受草头鞑靼人的投降,记住了,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一个高而瘦的青唐武士点点头,吆喝了一声,那些正在修补帐篷的青唐武士就欢呼起来。
第一支接受降俘的军队可以拿到比后来者多一倍的钱财,不仅仅如此,他们还有权力率先洗劫那支队伍里的富贵者。
孟元直有些不满的对铁心源道:“这样的机会应该给那些自己人才是。”
铁心源摇头道:“他们还不习惯,还不知道该怎样接纳被环境所迫投降的敌人。”
“我可以告诉他们!”
“不用,青唐人来告诉他们要比你告诉他们要好的太多了。”
“你不是都交给欧阳修负责了吗?”
“那是等敌人屈服之后,现在,还不是时候,孟元直,通知欧阳先生他们亲眼目睹如何接受降俘!”
孟元直苦笑着摇摇头就纵马下了山坡,去通知欧阳修率领全部宋人官吏来看杀人。
望山跑死马。
中午的时候冰雹才停下来,那些草头鞑靼人整整走了半天才趟着泥水走出了沼泽。
一个粗壮的草头鞑靼人站在最前面,捶着胸口向山坡上的铁心源吼道:“看在长生天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铁心源冷冷的用突厥话道:“我的使者已经通知你们投降,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投降,既然你们不屈服,那么,杀戮不可避免!”
粗壮的草头鞑靼首领悲愤的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的使者,从来没有!”
尉迟文用自己尚在变音期的破锣嗓子吼道:“倒淌河边上的第一具尸体,倒淌河上面飘荡的第一缕血腥气,倒淌河上空汇聚来的兀鹫都是我王的使者!”
草头鞑靼的首领还想再辩解两句,站在他身边的那仁波切已经将长刀从他的腰肋处刺了进去,当草头鞑靼人的首领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他那颗满是泥水的脑袋已经被那仁波切亲手砍了下来。
“大王有令,男人高过车轮者杀!女人除怀孕者重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