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抱着腿,坐在自家东跨院的望楼上,看着相隔百丈外的驿馆门前一排排挺立的甲士,沉吟不语。[本文来自]一个相貌普通,体格健壮的汉子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看着同一个方向。
廖安伸手拿起了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你可以走了。”
“喏。”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廖安转过头,看着那个神情平静的汉子,想了想,又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
那汉子却没有走,他眼神一闪,淡淡的说道:“子平先生,我家少主是个大度的人,不会因为先生曾经与他为敌就记恨先生。其实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我就是个降卒,原本是魏国骠骑大将军麾下的斥候,是在襄阳之战被俘的。”
廖安眉头一挑,眼神亮了一下,笑了起来,点点头。“好,你一路小心。”
“多谢先生。”那汉子快步下了楼,闪身出了小院,消失在夜幕之中。
廖安独自坐在望楼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驿馆,嘴角微微挑起,轻叹一声:“用时如珍宝,弃时如敝履,孙仲谋终究不是可侍之主啊。”
驿馆内,陆逊坐在堂上,慢慢的吃着粥。他从武昌一路奔驰到此,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酸疼之极,两条腿更是血肉模糊,可是他依然坐得笔直,拿着粥匙的手微微的颤抖,却依然沉着。
陆岚捧着几份公文,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不好,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刚要说话,陆逊摆摆手:“仲山,先坐下吃饭。”
“将军。情况很不妙。”
陆逊打断了他,不容置疑的说道:“先吃饭。”
陆岚无奈,只得坐在陆逊斜对面,有人送上食案。陆岚舀起一大勺粥,看了看,又忍不住抬头道:“将军……”
“食不语!”陆逊瞥了他一眼,沉下了脸。
陆岚一愣,轻叹一声,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很快就将一大碗粥吃完,陆逊却还在慢慢的吃,又过了一会儿,陆逊才放下了粥匙。他的粥碗里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有。而陆岚的碗里却残留了不少粥,显然刚才吃得非常仓促。
陆逊端过漱口的水盂,漱了口,又擦了嘴,这才拿过公文,一边拆一边说道:“仲山,魏霸是个什么样的对手。我们也非常清楚,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落在他的手里,他没有道理不紧紧抓住。目前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出现任何情况都是可能的。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是冷静,如果形势不利就失去了理智,那你只会被敌人彻底击垮,永无转机。”
陆岚神情一肃。躬身道:“多谢将军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