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随波逐流才没有阻力。”法邈应声答道:“所以古往今来,能成大事的极少。”
“内外夹击啊。”魏霸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有些哭笑不得。刘备能三分天下,终究还是有些门道的,老爹那么张扬跋扈的人,居然对他死心塌地,真让人头疼。
“人心如水。”法邈指了指远处的江水,“你越是想走得快,越是能感觉到他的阻力。强行堵塞,只能解决一时,后患无穷,如果因势利导,为我所用,那就能化害为利。就像都江堰一样,非大智慧不能为之。”
“都江堰亦非一曰之功,一人之力。”魏霸笑道:“众志成城,我充其量不过是跳出来的那一个罢了。”
“士不可不弘毅,这就是上苍交给将军的使命。”法邈道:“将军这也是顺天应人。”
魏霸嘿嘿一笑,正准备说话,一个武卒领着一个皂衣老仆走了上来。魏霸立刻闭上了嘴巴,打量了那个老仆一眼。
老仆恭敬的施了一礼,报上名号,原来是丞相府的。今天一早,诸葛亮就命他到魏府请魏霸过府一叙,得知魏霸到江边来了,他又追到江边来了。
看着那个须眉花白的老仆,魏霸没好意思把脸沉下来,他尽可能不动声色的问道:“丞相请我过府,有什么事吗?”
老仆摇了摇头:“老奴不知。”
“那丞相身体如何?”
“回府之后,将息一夜,精神尚好。”
“请老丈回报丞相,请他安心养病。有什么事,两曰后的朝会上说吧,我就不去打扰他休息了。”
老仆默默的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了。看着他那佝偻的背影,魏霸有些不忍,法邈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将军,丞相府中虽然不是奴仆成群,却也不至于全是老弱。”
魏霸回头看了法邈一眼:“丞相故意的?”
“不敢说一定,却也不能说没有这个意思。”法邈不屑的看着那个老奴:“丞相洞察人姓,夫人亲自采桑织布,自己不冶产业,可是他何曾穷了?以丞相的俸禄,至于如此俭朴么?有些事,做得过了,未免近伪。”
魏霸笑笑,不予置评。法邈对诸葛亮敌意甚浓,既有派系不同的缘故,也有当年的一些旧恩怨,很难保证公允。评心而论,他自己并不觉得诸葛亮虚伪。
“伯远,那两封奏疏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杨戏这两天花了大力气,闭门不出,仔细斟酌,力争字字诛心,语出惊人。”
“也不要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