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散骑常侍蒋济起身道:“陛下,魏霸入辽东,其意不可测,毋丘俭被俘,当另择良将,以备辽西,抚慰诸胡,以免为魏霸扰动。”
曹睿略作思索:“谁能承担这个重任?”
“臣推荐陈泰。”
曹睿眉头轻蹙:“那谁能代替陈泰任卫将军长史?”
“可以桓范代之。”
曹睿眼前一亮,笑了一声:“这倒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他随即又连声叹息:“只是,就算陈泰去了幽州,这马铠的问题不解决,终究还是无济于事啊。”
蒋济也叹了一口气。马铠的问题怎么解决,他没有主意。曹睿看看他,没有再说什么。
散会之后,曹睿让人去宣太中大夫刘晔。过了小半个时辰,宦者来报,刘晔病重不起,不能见驾。
曹睿目光一闪,有些愠怒。刘晔原本是他的亲信重臣,可是后来他发现刘晔揣摩上意,巧而不实,就渐渐的疏远了他。刘晔的官职几经调整,现在只是一个闲职太中大夫。从那以后,刘晔就经常生病,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曹睿也懒得搭理他。
现在,曹睿遇到了难题,又想起这位刘晔来了,派人去宣他入宫,居然说病重不能行。这可有点过份了。托病不上班,那就算了,皇帝下诏去请,居然还拿谱,这可不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他就算是用病榻抬,也应该抬进宫来。
换了平时,曹睿也许真会这么做,可是今天,他有求于人,不能不礼让三分。他带了几个郎官,悄悄的出了皇宫,径直来到刘晔家。到了刘晔家,他知道自己误会了。
刘晔真的病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死灰,和死人只差一口气。
曹睿心中一软,在榻边坐下,轻声唤道:“刘卿,刘卿?”
“是陛下么?”刘晔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曹睿轻轻的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刘晔也实在是起不来了,勉强试了两下,也就放弃了。
曹睿轻声细语的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很客气的问道:“刘卿,可有妙计解围?”
在曹睿说话的时候,刘晔的儿子刘陶端来了两碗药汤给刘晔灌了下去,刘晔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他看着曹睿,眼神复杂,既有懊悔,又有惭愧,还有一些企求,看得曹睿心里一酸。
“陛下,近忧不如远忧重啊。”
曹睿不解,怎么近忧不重呢。魏霸有了马铠,幽州即将不保,如果魏延也有马铠,那兖豫战场马上就可能有灾难姓的溃败,整个形势都有可能瞬间崩溃。
“陛下,还记得烈火弹么?”刘晔喘着气道:“烈火弹第一次面世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曹睿脸色一僵。烈火弹面世是在宛城之战,而宛城之战则他最大的耻辱。曹宇、毋丘俭丢了南乡郡,魏霸从西侧杀向宛城,他被迫从宛城撤离,御驾亲征最后成了笑话。刘晔这时候提起烈火弹,莫非是想提醒我宛城之战么?
曹睿一想,不禁惭愧不已。他知道自己误会刘晔了。
司马懿守宛城,之所以最后失守,就是因为烈火弹突然面世,打了司马懿一个措手不及。任何武器,第一次面世的时候都是是最震撼的,时间一长,早会找到克制的办法。魏霸把烈火弹的第一次上阵用在宛城而不是其他地方,自然是看中了宛城的战略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