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点点头开始说起来:“听闻当年徐府得了边南一种美味,这种食材味虽美却有剧毒,烹饪前需先泡上两个时辰,再炖上一个时辰方可祛除毒性,之后才可以食用。那天妹婿过生辰,谢夫人亲自给他制作这道美味,在食材炖煮的过程中,谢夫人到书房去拿东西,偶然看到了徐老爷写给先夫人的悼亡诗……”
说到这里,裴氏停下来问缓缓:“妹婿的母亲忌日与妹婿的生辰是同一天?”
缓缓点点头说:“是的,先婆母是生徐趣难产而亡。”
裴氏说道:“我一听这日子如此巧合,便猜想极大的可能是这种情况了。”
接着裴氏又说:“看了悼亡诗之后,谢夫人气得到厨房将正在炖煮尚未祛完毒的食材从炉灶上移下,带着自己的女儿和陪嫁的丫鬟、厨娘回娘家去了。”
缓缓好奇的问:“是什么样的悼亡诗呢?能让一位填房继夫人在明知存在过一位前任夫人的情况下气成这样?”
裴氏抿抿嘴唇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那位族姑也不清楚,外人哪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缓缓起身给嫂嫂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说:“也对,那后来呢?”
裴氏接过水杯继续说:“后来晌午过后,徐老爷从外应酬回来,看到屋内的仆人都不知去了哪里,而自己的儿子连午饭都尚未吃,于是便带着儿子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看到了灶台旁尚且温热的边南珍馐……”
“他以为祛毒步骤已完成,所以他们父子俩食用了边南的毒食?”缓缓惊讶的用手捂在嘴边,猜测着。
裴氏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说:“之后便是如今这样,徐老爷中毒而亡,妹婿经过救治醒了过来,却从此患了耳疾,听不见了。”
缓缓听完嫂嫂的讲述内心十分震惊,捂在嘴上的手微微拱起一动不动。原来徐趣的耳疾是谢夫人造成的。
裴氏叹道:“也许她并非有意,但也有人认为她是有意,毕竟那是给妹婿的生辰宴菜品,只是没想到徐老爷凑巧也吃了。然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妹婿的耳疾和徐老爷的死这位继夫人都难辞其咎。况且还是因妒而起,她年纪轻轻守寡,背着善妒的名,在婆家没有儿子没有依靠,想必也是过得艰难。”
缓缓蹙起了眉,心道:可怜的徐趣,这下生辰之日不仅是母亲的忌日,连父亲的忌日也是在这一天了。和难以互信的继母却不得不相依为命,这其中的纠结百转滋味只有他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