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嫁妆之痛

二叔一家离开后,大姑姑看着门口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之际,谢夫人对大姑姑说道:“阿姐,您看您回来的急,现下给您收拾个院子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好,要不您先在我这静园凑合住两天,等他们过几天把从前您住的杏园收拾出来,您再搬过去。您若不嫌弃就住我那屋,我到厢房去住。”

大姑姑听了谢夫人的安排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但还是客套的说道:“怎能鸠占鹊巢,还是我去住厢房吧。”

谢夫人自是知她只是客套,说道:“阿姐你难得回来,怎么好让你住厢房,还是我去吧,就这么说定了啊。”

大姑姑便不再推辞,说道:“也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算是应允了下来。

大姑姑又问二姑姑道:“小妹,你最近忙些什么?”

二姑姑回答道:“阿姐,我呀,最近正忙着给我家瞻儿选婆家呐。”

大姑姑说道:“哦?瞻儿也到了说婆家的时候了?说得是哪家公子啊?”

二姑姑笑着答道:“还没定呢,瞻儿这孩子啊,还是小儿心性,意见与她爹爹相左,正斗气呢。”

大姑姑皱起眉头一手拍着桌子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她小儿僭越。”

接着大姑姑又转过头来问谢夫人道:“咱家香月也该说婆家了吧?”

谢夫人答道:“倒是一直有人家往我这递帖子。”

二姑姑笑了起来,抢着说道:“咱们香月可不愁婆家,莫说远的,就说这近的——我家大嫂都还惦记着香月,想让香月做儿媳妇呢。”

大姑姑看了香月一眼,笑道:“沈中军家也不错,家里资财丰厚,家世颇有渊源,又是亲上加亲,也算得上一门好亲事,打算何时定下啊?”

谢夫人说道:“谈不上定呐,还得看香月的意思。”

说完众人又都看向香月,香月看上去表情毫无波澜,态度冷冰冰的。

大姑姑颇不认可的说道:“你呀,太惯着孩子了。不过话说回来,香月的婚事是要深思熟虑、仔细准备,切不可操之过急。趣儿的婚事就是太着急了,我病中突然接到趣儿订亲的消息,不到一个月,这病都未及养好,趣儿就成亲了。让我这当姑姑的都没来得及给我这唯一的侄儿好好准备贺礼。”大姑姑说完还摇了摇头,看上去对徐趣的疼惜倒是真情实意。

谢夫人听着这话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趣儿年纪也不小了,我也是心急;再有就是这日子也是请杜员外看的,杜员外阿姐也知道,曾经在司天监当过值,他说那是这一年里最好的日子了,这才如此仓促。”

大姑姑抿了一口茶说道:“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这急的呀,都难免会草率些。”说完还看似随意的瞟了缓缓一眼。

谢夫人沉默不语,大姑姑继续说道:“到香月那时,咱们可得好好的给香月准备下丰厚的嫁妆,让她婆家不管是哪家,都忌惮着咱们徐家的实力。跟家里人我也不必相瞒,我这些年在国公府,就是因为有咱徐家做后盾,婆婆妯娌们连大声气的跟我说话都不曾有过。这女人啊,就得有嫁妆,那才在婆家呀,挺得直腰杆过日子!”

这话越说越有点不对味儿了,谢夫人看了缓缓和徐趣一眼,说道:“趣儿、缓缓还有香月,你们没事就都先回去吧。”

香月正求之不得,立即站起身来向长辈们告辞,得到应允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徐趣和缓缓也像长辈们行过礼后向门外走去,他们前脚刚迈出门,缓缓就听到身后屋内毫不掩饰声调的女声响起:“哼,只陪嫁五箱嫁妆,亏得她们家想得出来,也好意思,我真是闻所未闻!”接着又有劝解的女声轻轻响起“哎呀,阿姐你小声点。”

缓缓跟在徐趣的后边,觉得如芒在背,大姑姑的话像尖锐的锥子在缓缓的心上扎了个口子。

嫁妆的问题徐家一直没人提起过,缓缓的心上也渐渐的放下了这个负担,没想到如今被大姑姑如此不客气的说了出来,缓缓心头渐渐浮起一团阴霾,浓浓的消散不去。

一阵凉风吹来,缓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提醒着她:时已入秋,连风都凉了起来。

回到信园,徐趣看缓缓情绪低落,问道:“夫人,你可是因为大姑姑提到香月的嫁妆时说的那些话而心生忧虑?”

缓缓不是个爱自己胡乱猜测的人,可是徐趣必然是没有“听”到他们出门后大姑姑所说的话,缓缓也不好把话转述传给他听,一则大姑姑所言乃是事实,再则那样总有搬弄是非之嫌。

于是缓缓避重就轻的说道:“嗯,大姑姑好像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