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徐趣和缓缓来到谢夫人的静园,谢夫人像往常一样在堂屋接待他们。
但是,打从进门起,缓缓就看到谢夫人眉头无意识的微皱着,眉宇间有着抹不去的淡淡愁云。她宽慰谢夫人道:“母亲,我听说曹掌柜的事了。香云纱毕竟是在京城也刚刚才刚刚盛行起来,大多数人都是图个新鲜,能风靡多久还是个未知,咱们永盛坊引进也是一步险棋,如今未谈定也说不定是个好事。”
谢夫人唇角浅笑了一下,说道:“缓缓说得有道理,只是前些日子谋划盘算,又动用关系请曹掌柜夫妇来。这些日子他们来了又是各种奔波劳累,这些都要付诸东流,难免有些可惜。而且这几天趣儿也跟着受了不少累。”
徐趣说道:“都是自家人,应该的,母亲不必挂记。”
三人正说着话,一个小丫鬟来报,大姑姑和谢谨来了。
徐趣和缓缓站起来,但未等他们行礼,大姑姑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弟妹,你真是有个聪慧能干的好侄女儿,碧画呀还要再劝劝曹掌柜。”
谢夫人听这话眼中有了一丝光亮,但想起了什么立即又黯淡了下去,她有些犹豫的说道:“怎么个劝法?话已经说到那个份儿上了,都不能和他们再好生说话了,何况商议香云纱一事。”
谢谨说道:“上次曹夫人说喜爱珠宝,我想带她去银楼看看,想必她不会拒绝,只要她愿意去,态度就会有回转,话也就好说。”
谢夫人犹疑的问道:“这可行吗?”
谢谨答道:“先把曹掌柜夫妇请出来吧。”
于是谢夫人让张嬷嬷去请曹掌柜夫妇,他二人一到堂屋曹夫人就先一步上前拉住谢夫人的手操着不标准的官话说道:“徐夫人啊,上午我只是想说这香云纱制作不易,一时着急无礼了,您不要放在心上啊。”
谢夫人客气的说道:“哪里。”接着将目光转向曹掌柜,曹掌柜一副老好人的神情,笑眯眯的说道:“内子一时口无遮拦,徐夫人不要介意,徐夫人招待我们这么多天,我们还是很感激的。”
谢夫人嘴上呈笑状,眼神却冷淡至极,她客套的说道:“能相识便是缘分,缘果由因而定,我们都要畏因才是。”
听了这话,曹掌柜和曹夫人只能尴尬的陪着笑。这时,谢谨上前对曹夫人说了一段岭南话,还伸出手、轻微的拉起衣袖,给曹夫人展示她手腕上戴着的和田玉绞丝镯。没错!就是那只徐趣送的,徐趣亲生母亲的遗物,今上生母的赏赐。
一见这只玉镯,一旁的大姑姑笑得意味深长;本来神态高矜的谢夫人立即变得严肃起来;缓缓也神色骤变,掩饰不住的紧张和不悦浮于脸上;倒是徐趣,表现出的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淡定。
曹夫人听了谢谨的话十分兴奋,连连点头不止,还拉了曹掌柜的衣袖好几下,动作似小儿撒娇一般,这亲昵的样子令屋里的其他人反而有些局促不好意思起来。
曹掌柜大笑着点头,又对谢谨说了几句岭南话,谢谨笑着回了他几句岭南话,然后转头又对其他人说道:“我说去上淮城最大的银楼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绞丝镯。曹掌柜和曹夫人要回去拿银票换衣裳,咱们也都回去准备准备,然后到府门口汇合坐马车去金麒阁吧。”
这时谢夫人抚额说道:“你们去吧,招待好曹掌柜、曹夫人,我有些不适,就不去了。趣儿、缓缓,送我回屋吧。”
谢夫人的话让曹掌柜夫妇面面相觑一时摸不准她的态度,好在有大姑姑和谢谨的热情安排,众人也算其乐融融的各自散去了。
这边谢夫人和徐趣缓缓行至院中,见四下无其他人,谢夫人便停了下来,带徐趣和缓缓坐在院中的连廊下。
谢夫人说道:“我本以为香云纱一事再无可议,但看曹掌柜夫妇刚才主动对我示好,我觉得他们也非仅仅是为了感激咱们的招待。趣儿说得也对,咱们要张弛有度,眼下我要表达强硬的态度,就不去了。但徐家不去人又不合适,你们去吧,遇到听说不便之处让你大姑母和壁画帮忙。”
徐趣和缓缓连忙应“是”,缓缓还问:“母亲,遇到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