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是皇上!谁还能管着您不成?”齐皇后急了,她是真想慕容长青娶司徒盈袖,这是给她那个可怜儿子唯一的补偿了……
元宏帝站起身,往殿外走去,淡淡地道:“朕虽然是天子,但是朕也不能管臣子家事。婚姻之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没有听说要听君上的旨意!”
“可是在北齐,皇帝经常赐婚!下面的大臣百姓,都以得到皇帝赐婚为荣!”齐皇后不甘地在元宏帝背后说道。
元宏帝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眼风从她面上掠过,道:“可是这里是东元,不是北齐!”
“陛下,您是真的不赐婚了?!”齐皇后握了握拳头。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下懿旨赐婚。
可是她也知道,元宏帝不答应,她就算下了懿旨,也会被驳回,只会打自己的脸。
她也不敢造次,因为事关司徒家,元宏帝虽然装得云淡风轻,但是一定不会让她含混过去……
“皇祖母,算了吧。皇祖父都说不管了,您也别管那司徒家了。他们上不了台面,您这么关心他们,他们承受不起,会折福的。”应蓝郡主咬了咬唇,走上前轻声劝道。
齐皇后一听应蓝郡主的话,就知道她误会她这样做,是为了司徒家。
这样也好,就让她误会吧。
齐皇后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应蓝,你下去吧。本宫有些累了,要歇一歇。”
……
慕容长青从皇宫回到侯府,才得知这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什么?!退亲?!大胆奴婢!——竟敢信口雌黄!”慕容长青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他的脑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啪!
他抡起胳膊,一记巴掌狠抽了过去,将那个告知他消息的婢女打得直直地飞了出去,从门口一直飞到院子的照壁上,狠狠撞了一下,才面朝下滚落到地上,一动不动,很快,她身下的青砖地上显出了殷红的血迹。
慕容长青看都不看她,怒气冲冲地跑到他娘亲陆瑞枫的院子里去了。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退亲了?!”慕容长青朝陆瑞枫怒吼,愤怒无法遏制。
陆瑞枫忙道:“长青,你别生气。唉,这件事,娘也不想的。但是你沈伯母……沈伯母……”陆瑞枫说着就哭了起来。
看见陆瑞枫哭了,慕容长青气得昏了头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陆瑞枫哭泣,过了一会儿,才道:“……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伯母看样子不是不讲理的人。”
“误会?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误会。”陆瑞枫拿帕子擦了擦泪,哽咽着道:“我不过是夸了盈袖的妹子暗香几句话而已,就戳了你沈伯母的眼睛。她看不得别人说盈袖一丁点不好。你说,这怎么成呢?盈袖又不是圣人,还不让人说了?”
慕容长青对陆瑞枫的这话很有赞同之感。
早上他就对沈咏洁说过“慈母多败儿”这种话,此时听到陆瑞枫也这么说,大起亲切之感,忙道:“娘,您别伤心了。沈伯母也许是这么多年没能在盈袖姐弟身边,所以偏疼他们一些。等过一阵子,她回过味来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顿了顿,慕容长青又道:“娘,如果沈伯母反悔了,来找您,您千万别给她脸色看,就痛痛快快应了她吧……”
陆瑞枫:“……”这下她更坚信她这个亲退得对了!
“长青,你别想那么多了。你是长兴侯府的世子,这东元国的贵女,你可以随便挑。司徒家打得好算盘呢,还想把他们家的暗香许配于你。呵呵,姐姐不要你,就换成妹妹,当我们长兴侯府是什么?”陆瑞枫讥诮说道,拿着团扇若无其事扇了扇。
“暗香?她比我小那么多,怎么可能?”慕容长青也觉得可笑,“我已经十七了,明年十八。娘,您还是先把成亲的院子盖起来。沈伯母只是一时糊涂。跟我退了亲,盈袖怎么可能找到更好的亲事?您放心,明年我一定接盈袖进门!”
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除了自己,司徒盈袖找不到更好的人家。
虽然现在退了亲,但是只要他去向沈伯母表示诚意,沈伯母还是一定会把盈袖嫁给他的!
陆瑞枫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了话题,道:“也好,你那院子是要先盖一个,免得以后有事的时候手忙脚乱。”
母子俩便开始讨论给慕容长青的新院子盖成什么样子的。
“夫人,夫人,出事了……”陆瑞枫的婆子悄悄走了进来,凑到陆瑞枫耳边说道:“……世子爷刚才在他院子里打的一个婢女抬下去就咽气了……”
陆瑞枫心里一抖,看了慕容长青一眼,见他脸色沉郁,便对那婆子低声道:“别大惊小怪的,哪里是世子打死的?是她犯了错了,受了罚,挨不过去而已。——给他们家五十两银子,好好发送吧……”
那婆子应了,自去料理。
慕容长青听说了,也有些后悔自己手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起身回到自己院子,也命人送了五十两银子去那婢女家里。
那婢女一家都是长兴侯府的家生子,虽然死了女儿很难过,但是主子出手就赏了一百两银子,他们卖十个女儿都卖不出一百两银子,因此将此事不再提起,依然在长兴侯府当差,奉承陆瑞枫和慕容长青不提。
……
司徒府里,一家人忙了一天的桂花宴,现在都懒得动弹。
沈咏洁和司徒盈袖,还有司徒晨磊三个人坐在至贵堂后院的藤萝架下看着夕阳,吃茶闲坐。
沈咏洁将今天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问司徒盈袖道:“对了,我想问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针线活儿怎么被人闹出来了?丫鬟婆子都是干什么吃的?”
完全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