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有点像北海道方言的家乡话,村本克久意识到眼前的人应该是王路的父亲,于是他用字正腔圆的山西话说道:
“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山西话我也会说。你的儿子在我手下工作,算起来你我二人还算是有些情分。”
村本克久这一番话简直是让老不死的东西受宠若惊,原本就皱巴巴的脸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菊花。
王太忠万万没想到对面这个小日子居然这么看重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知道他是谁。作为一个曾经在底层生活过的老混混,他立马满脸谄媚地说道:
“太君,我儿子可是一心为蝗军办事。我们村也是热烈欢迎蝗军来作客。”
“我知道你喜欢听戏,专门让村民找到了附近最好的老生,那嗓子真的是惊艳四座!”
“一会儿就让他唱上一场,给各位汏日本弟国的贵客接风洗尘。”
知道有戏听以后,村本克久这个老鬼子立马来了精神,戏曲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王村这一安排,真是意外之喜。
可此时还有要事在身,他得先布置一些简易的防御工事,以防被附近的八路军打个措手不及。而且士兵们的住处和停车的地方也需要处理一下,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好!看来王村长也是风雅的人,我一定要跟伱交流交流。不过这安排得放到晚上,我们还需要先忙正经事!”
“不知道贵村有没有空闲的住处?要不然我的这些士兵就得风餐露宿了。”
这些小事老汉奸早就考虑到了,他立马殷勤地派人将小日子们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一片房区内。
不过小日子们会开车来他是没有预料的,只能临时安排了一些村民去开辟停车场。为表忠心,老不死的东西还主动揽下了修筑防御工事的活儿。
有了充足的劳动力,原本需要一两天的活儿,鬼子们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干完了。
村本克久知道了以后顿时感觉安心了不少,甚至还赏了王太忠一包和谐牌香烟。
太阳西落,时间来到了晚上。
在王太忠的安排下,汉奸们在村子的戏台前方摆了足足三十桌宴席,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各种肉食也应有尽有。
为了讨得村本克久的欢心,老不死的前几天还专门派人去县城里花了大价钱准备了不少清酒。
这样的阵仗的确是让鬼子们有些吃惊,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能吃上一顿不错的晚餐。
当李班主登场时,村本克久一下子就认出了台上的人。
这个老鬼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生性多疑的他立马联想到了很多可能性。随即坐起身,右手更是搭在了佩刀上:
“王村长,这位老生是什么情况?我看他非常眼熟,而且怎么感觉他上台时有些不情愿?”
听到对方的质问,王太忠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虽然讨好鬼子很重要,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太君啊,你知道我们这边是个小地方,很难找到什么像样的戏班子,就连今天的伴奏员都是村里子临时凑出来的。”
“前几天这老头路过我们村子,想借道投奔远房亲戚。但是跟我们村的小伙子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就暂时把他留在我们这边。”
“也是刚巧太君们来到了我们王村,我就逼他来唱上一场。他说自己来自县城,您认识他吗?”
听到这样的解释,村本克久在心里分析了事情的可能性。思索了片刻,老鬼子觉得这解释非常合理。
而且看到一个跟自己有仇的人,要忍着愤怒给自己表演,他就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有趣。
虽然伴奏员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李班主的水平自然没话说。
况且他今天准备的曲目,来自伪华北广播协会的演艺总目里,一首《借东风》让鬼子们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唱罢,李班主连向“观众们”答谢的步骤都没有做,就直接下台换装。但村本克久并没有在意,甚至他认为这样的举动才符合对方的心理。
回到简陋的更衣间后,老人先是将自己的妆擦干净,随后坐在凳子上开始化新的妆容。在穿下一场的衣服前,他将雷管缠在了自己的腰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