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不胜惶恐的话,槐凉却始终安坐在长几前,手里稳稳捧着一本心理学书籍,浏览着上面的文字。
五条悟将撑开的番伞随意搁在屋外的长廊里,蹬掉木屐,踩着雪白的足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室内。
他懒散地往垫子上一坐,双手后撑,高抬起下巴:“外面突袭的咒诅师有二十几个,已经全部解决了。”
槐凉翻了下书页,声音淡淡的:“哦,五条家的实力让人非常安心。”
“我亲手宰了十个。”
不满被忽视,五条悟坐直了身子,头凑近她的身侧,如天鹅绒蓝色宝石般的眼睛扫过书页。
“人格心理学?嗯,精神分析流、人本主义流……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五条悟来这一趟,其实是抱着看好戏,吓唬她的心理来的。
一开始,在得知那便宜未婚妻谢绝搬到靠近他主院边的院子时,他觉得她还算识趣。
但又有些怀疑,她是否在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后来听闻侍从禀报,她近一个月都未踏出夭采院,又隐隐生出了些被忽视的别扭感。
在五条家,向来都是所有人捧着他。
这会儿遇到了一个斩断了后路,不得不寄人篱下的未婚妻,对方似乎也不担心自身的处境,更遑论贪恋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这大大引发了他的好奇心。
“闲来也无事,不如找本书看打发打发时间。”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后脑勺有小撮银色头发翘起:“你真不害怕?”
槐凉暗自叹了口气,以她对五条悟的了解,在打发走对方之前,这书是看不成了。
虽然这家伙小时候还略有些,高门大户的少爷所具有的得体言行——
远没有日后那般玩世不恭,不羁落拓的模样。
但她很清楚,一个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无法更改的。
不过……恰好她也可以试一试,这些时日学到的理论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