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见机行事,自初见阿耶朗,便暗中谋划,其一,阿耶朗身为耶律南仙亲兵,常伴其左右,说话自有分量,在安抚司那儿也能言说一二;其二,阿耶朗性子憨直,只要诚心相交,总能寻得破绽可用。
思及此处,杨炯嘴角泛起冷笑,心中暗道:耶律南仙,你想用仁多嵬威胁我,与我谈条件,那就休怪我给你来一招驱虎吞狼。
“杨兄弟,为何走这般远?营帐边上解决便好。” 阿耶朗迷糊问道。
杨炯摇头笑道:“阿耶朗兄弟,咱得讲究些!我的营帐离公主营帐不远,南仙素来爱净,可别触了她霉头。”
“是极是极!公主确是洁癖之人。” 阿耶朗连连点头,脚步虚浮。
杨炯引着阿耶朗至营地外围,笑道:“就这儿吧!”
阿耶朗也不啰嗦,伸手便解腰带。
杨炯趁此时机,转身回望,只见自己营帐火势滔天,士兵呼喊救火之声此起彼伏,营地虽是嘈杂,却尚未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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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兄弟,怎这般喧闹?” 阿耶朗察觉异样,疑惑问道。
“艹!敌袭!敌袭!公主营帐着火了!” 杨炯佯装惊慌,放声大吼。
阿耶朗闻言,浑身一震,瞬间醒了几分,提上裤子,望向公主营帐方向,见那里火光漫天,想起杨炯刚才说的话,眼眶泛红,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吼道:“敌袭!敌袭!快随俺去救公主!”
这一吼,恰似洪钟鸣响,响彻营地,营地边缘士兵本在迷糊打盹,闻此呼喊,又见阿耶朗神色焦急,哪敢怠慢,纷纷冲出营帐,翻身上马,准备迎敌。
杨炯见门口斥候满脸狐疑,抢先一步,手指营帐外,佯装愤怒:“阿耶朗兄弟快看!那群党项狗,竟在这儿看好戏呢!”
阿耶朗迷迷糊糊望去,果见仁多嵬亲率数十名亲兵匆匆赶来,当下怒火中烧,大吼道:“兄弟们!快上马!上马迎敌!”
仁多嵬满心疑惑,他本与辽国公主有约在先,正处谈判关键之际,自己手中仅余三千兵力,哪敢轻易挑起争端。
此次前来,一则欲表谈判诚意,二则探听辽营虚实,以防有变。若是辽营无事,那他诚意满满、毫无趁火打劫之意表露无遗。若辽营突生大变故,那还谈个屁,直接给他们来个搂草打兔子。
杨炯正是算准此节,故意引阿耶朗至营地外围,两个营地相距甚近,辽营出事,西夏必派斥候窥探。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仁多嵬竟会亲至,那他现在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营地外围辽兵见西夏兵直冲自己营地而来,二话不说,张弓搭箭,箭雨纷飞,直扑仁多嵬而去。
“艹!中计了!这是辽军的诱敌之计!快,吹号聚兵!” 仁多嵬见箭如雨下,大惊失色,高声呼喊。
他此刻满心狐疑,百思不得其解,前一刻还相谈甚欢,为何转瞬便对自己下手?况且自己此番前来,临时起意,辽国怎会知晓?难不成从一开始,他们便没打算和谈?
仁多嵬越想越怒,见己方士兵闻令集结,速度迟缓,心急如焚,深知辽军既敢用计,定是早有准备,己方如此拖沓,怕是要吃大亏。
“快!射箭反击,撤退,与大部队会合!” 仁多嵬当机立断,大声下令。
杨炯见他们想逃,翻身上马,振臂高呼:“兄弟们!党项人欺人太甚!竟敢背盟夜袭!咱大契丹何时受过这窝囊气?冲!杀了这群党项狗!”
言罢,一马当先,直冲仁多嵬大营。
身后辽兵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他谁呀?”
“杨少卿!”
“他是咱契丹人?”
“狗屁!他是公主的相好!”
“艹!北院驸马!那你不早说!赶紧去护住这个祖宗!”
言罢,营地外围近千名契丹骑兵,纷纷追随杨炯,直奔仁多嵬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