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没准,此处两个方向,反贼一直在房顶奔走,若非去主街便是藏于这酒坊,所以咱还是仔细找找吧。”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手下散开。
二人脚步声渐近酒缸,每一步皆似踏在杨炯与李嵬名心坎。杨炯将李嵬名搂得更紧,同时悄悄抽出腰间匕首,准备应对不测。李嵬名则轻闭双眸,专注倾听外面动静,她的手不自觉地揪住杨炯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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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击酒缸之声,“咚咚咚”,每一声都让缸内二人的心跳骤急上下。
“这缸里会不会有人?”一名追兵狐疑道。
“敲敲看,仔细些!”老大下令。
敲击声越来越近,杨炯只觉手心满是汗水,努力平稳呼吸,以免被敌人察觉。
就在敲击声即将落于他们藏身的酒缸上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老大!老大!”
“何事?这般慌张!”老大不耐烦地转身呵斥。
“在主街发现反贼踪迹,正往城门口奔逃呢!”那名闯入的追兵急切禀报。
“确定吗?”老大追问。
“确定,兄弟们都瞧见了,赶紧追吧,再迟便来不及了!”
“哼!此次莫要再跟丢了,走!”老大一声令下,脚步声纷纷远去。
酒缸内的杨炯和李嵬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方稍舒缓。李嵬名因紧张,身躯绷得笔直,见外边追兵似已离去,又重新坐了下来。
“嘶~!”杨炯疼得满脸涨红,却不敢言语,只能拖住李嵬名的腰身上提,用力与她拉开距离。
李嵬名一脸迷惘,湛蓝眼眸满是困惑。
杨炯狠狠瞪她一眼,将她的头拉至自己嘴边,咬牙道:“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李嵬名闻言一怔,继而面红耳赤,暗啐一口,见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心虚道:“真有那么痛?”
“你说呢!”杨炯没好气道。
“不会真坏了吧?”李嵬名沉默良久,声音低微几不可闻,若非二人靠得极近,杨炯实难听清她所言语。
听她这般言语,杨炯也有些打鼓,小声道:“你挪开些,我瞧瞧!”
“呸!你无耻!这般狭小之地我往何处去?”李嵬名嗔骂道。
“那怎么办?”杨炯无奈道。
李嵬名瞧着杨炯那痛苦模样,轻咬朱唇,别过头去,右脚撑住缸壁,左脚踏出转身,整个人呈一字马挂于墙壁,背对杨炯缄默不语。
杨炯见此也不多言,他本就未着内裈,一撩侧摆,仔细察看起来。
“好了没!”李嵬名低声道。
“等等!光线太暗,我看不清!”
“你快点!”李嵬名恼怒道。
杨炯见她催促,一咬牙,手眼并用,很快确认无恙后,低声道:“好了,应该没事。”
话音刚落,缸外声音又起。
“唉!咱们为何要偷跑进城?”
“那个姐姐有蹊跷,我发觉她好像一直在阻拦我们进兴庆府。”
“你这般一说,好似确是如此!我已多日未见她了。”
“我观她周遭之人,好像都是契丹人,我大华与契丹关系平平,她为何要帮助我们?我猜她定是有事瞒着咱们。”
“她那般聪慧厉害,瞒我们作甚?”
“我也不知,还是先寻个客栈歇脚,而后再去右厢朝顺军司吧。”
“嘶~!”一声惊呼从酒缸群中传来。
昏暗的酒缸内,杨炯和李嵬名全身紧绷,各自捂住对方嘴巴,眼神满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