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见了皇阿玛便如从前般往怀里扑,嘴里咿咿呀呀的似是说些什么,旁人是听不懂,但他口中偶尔蹦出的“阿玛”“额羊”等词眼,皇帝却是听得清楚。
“弘曕也久不见皇阿玛了,想来定是想念皇上,这小人儿,见了臣妾都没有这般亲近呢。”沈眉庄笑道。
“哈哈,”皇帝朗声笑着,似是心情不错:“朕早看出这小子鬼灵精,和他额娘一模一样。”
“臣妾也这般觉得,幼时臣妾常在外祖家长住,与莞嫔是自小的情分,莞嫔书读的好,鬼主意又多,胆子也大,当时我外祖便常夸她有勇有谋,若她是男子,兴许在朝中亦能有番作为。”
“哼,小聪明罢了。”皇帝冷哼道。
“还望皇上恕臣妾自作主张,实则是今日见莞嫔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六阿哥在碎玉轩也憋屈,臣妾便将他带回了钟粹宫小住,也陪着臣妾解解闷。”沈眉庄示意奶娘接过皇上怀中的六阿哥,亲自沏了茶端给了皇上。
“也好,莞嫔那般性子,只怕事到如今仍未悔改,确实容易疏忽六阿哥的教养。”皇上饮了口茶,淡淡道。
沈眉庄闻言只觉心中气愤,但想到面前之人乃是九五至尊,终是压下心中气愤,小心服侍着,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嬛儿。
这忍辱负重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个头?
明明已然知晓,眼前之人并非良人,其杀伐果决,无情无义,自私凉薄,却还是要强颜欢笑,与之虚与委蛇,这种日子,每一刻都让她感觉恶心。
沈眉庄望着仍然玩得欢快的弘曕,一个大胆到足够抄家灭族的想法忽然在脑海中浮现,猛然回过神来,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将其抛在脑后。
又望向眼前春秋鼎盛的皇上,沈眉庄不由心中哀叹,熬吧,看看究竟谁能熬得过谁。
这一日,夏凌云忽然传了消息,瓜尔佳鄂敏,动手了。朝中已有人开始弹劾甄远道,同情乱党,罪同谋逆。
夏冬春早知这一日定然会来到,却未料想竟会这般快,看来皇后终究是沉不住气了,想要趁热打铁,一举将甄嬛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