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南苏的托付,小扶苏已是泣不成声:“娘,我听你的话,求你好起来,呜呜……”
一旁的赵佗也是泪眼汪汪地看着这对面临生离死别的母子,没有再去打扰。
因为他清楚,南苏的伤势太重,想必已经无力回天了,眼下只能给她留出时间,让他们母子作最后的道别。
南苏的眼神已经迷离,在她的视野中,只能看清楚扶苏那稚嫩且已哭花的脸庞。
那是她生命的延续,更是她对未来的寄托,亦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恩赐。
只是那原本清晰的面孔怎会越来越模糊,本是光彩夺目的世界,为何越发昏暗?
不舍,是生命对这个繁华世界的眷恋。
不舍,是对失去珍爱的无比惋惜。
不舍,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对曾经经历的过往的一种肯定。
“孩儿……”南苏艰难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娘舍不得你……舍不得……”
随之,她眼中最后的一抹色彩也消失无踪,瞳孔尽可能地扩张着以吸纳外界的光线。
一粒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带着无限的不舍悄悄滴落。
在扶苏的哭嚎之中,南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
“王嫂,你安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大公子。”赵佗擦了自己的泪水,站起身形,狠厉地骂道,“这群天杀的畜生,一个不要放过,全都剁成肉泥!”
周围的军士也都是眼见着南苏王妃殒命,早就气得不行,全都怒吼着冲向对面的敌人。
昌文君的手下本就是些私兵,不管是单兵作战还是列阵迎敌,怎能敌得过在虎贲军中训练过的王宫禁军。
只是片刻间,那些私兵就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大多数的确如赵佗所说,已经被砍成了肉泥。
留下两个问话的,也已经被斩断了脚筋。
赵佗顾不得那些私兵,抱起南苏跨上马匹,让另一个尉官带着扶苏,直奔相府。
李斯正琢磨着对策,突然近卫急报,南苏夫人出事了。
一向沉稳的李斯也慌了神,急匆匆地就往外面奔。
赵佗将南苏的尸身放在一个担架之上,旁边的禁军侍卫则拦着扶苏,不让他再靠近自己的母亲。
李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人,眼下该怎么办?”赵佗问道。
李斯这才回过神来,惶然说道:“这可怎么向王上交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佗简要地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抓回来两个活的,还没审呢。”赵佗道,“我让人押他们过来。”
李斯点点头,回头对旁边的侍卫说道:“去进宫将赵高总管请来,先不要惊动任何人,城中的消息也先封锁住。”
侍卫领命前往王宫,那两个被挑断了脚筋的活口也被抬到了内堂。
一向斯文的左相,此时也来了狠劲,他一脚踏住一个人脚腕的伤口,用力的撵了撵。
那人疼的死去活来,嗷嗷直叫。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斯咬着牙,阴狠地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这个被踩脚的咧着嘴,用手拍着地面告饶道:“大人饶命,饶命,我招,我都招,我们是昌文君的手下,埋伏在那里,就是为了绑架南苏夫人母子。”
昌文君?
绑架?
李斯的心头一紧,脚上便又用了几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