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禅好奇地问道:「你的先祖这么做还真的明智,那别的诸侯呢?」嬴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另外那几个诸侯,自然还是老样子,只知道省下了钱财往自己的兜里填充,真正到了百姓手里的,剩不下几个钱,要是百姓不情愿,那他们就强制百姓去做,要是有反抗的,那还要定上
一些罪名。」
乌禅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大秦突然在几十年间异军突起,国力赶超列国,正是源自这其中的差别。」
「当然,但也不仅如此。」嬴政道,「你想一想,要是每一个百姓都能吃饱饭,穿暖衣,都有赖以生存的营生,哪个会跳出来反对朝堂?」
「所谓国富民强,乃是社稷兴盛之像。列国虽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一味地追求国富,至于黎民强与不强,则从来不去考量,更没有一个具体的考量标准,总以为百姓就是百姓,天生就该被权势所压榨。」
「越是这么想,就越会在百姓中引起不满和反感,久而久之,即便不反,也会怨声载道。」
「的确如此。」乌禅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我治理精绝的时候,就不许官员欺压百姓,因为我明白,百姓对于君王的口碑,便是判定这位君王是否贤德的标准,只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则。」
的确,要说起以法治国,大秦即便谈不上引路人,但最起码也称得上是这片大地的佼佼者。
「还不止于此。」嬴政又说道,「百姓吃饱喝足了,就会有更多的要求或者夙愿,那么朝堂就应该提供给他们这个机会。」
「有文采的,学术有一定造诣的,经过举荐和吏使的考核,会推荐到朝堂,朝堂若是认为此人应该重用,那就根据其能力给与官职。」
「会手艺的匠人,则优先视其手段而聘用,毕竟贴上王族的标签,对他们来说也属于扬名立万了。」
「而许多参军的青年更是如此,大秦不视其来历背景,只要立得军功,那就涨俸升职,一旦立得大功,甚至可以赐地封爵。」
乌禅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竟然还有这么优厚的礼遇?」
嬴政嘿嘿笑道:「这便是我大秦的立法,也同样是立国之策。而正是因为这诸多的变革,才有了大秦的今天。」
「看来大秦之强,并不是空穴来风。」乌禅笑道。
「那当然。」嬴政感叹道,「只可惜啊,列国明知道大秦强在何处,却从来都不去思之学之,依旧是老规矩老传统,这对我来说,其实他们就是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乌禅道,「你总结的可真精辟,他们就是不去改变,坐在家里等着你去收拾他们。」
嬴政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对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了解大秦如今的体制,并且能够对精绝族人讲说明白,让他们也遵守这里的法制,不要打破这里的平衡。我希望在百姓的口中,说我是一个公正贤明的君主,并非一个护短乱政的庸君。」
乌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大秦的法制何其严苛,大秦的百姓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有效的约束,只会在这种约束中按规矩办事。
可精绝却不一样。
他们既不清楚大秦的律法条例,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约束,即便是违反了法令,或许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一旦他们触犯了律法,嬴政是该管,还是不管?
管的话,或许不尽人情,不管的话,那秦国本来的百姓又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秦王太过偏心,甚至影响嬴政的威信。
对于这一点,乌禅还真就没有想过。还是秦王考虑事情周全。
乌禅看向嬴政说道:「那不如你多派些吏使过来,我让长老们先行学习你们的律法,然后在教给各个族长,让各个族长教给族人。」
「这样最好。」嬴政道,「其实我已经带来了一些人,是专门教你们华夏的礼节和律法的,同时我还带来了不少的书籍,你们尽可随意翻阅学习。」
「那就听你的,我带头领着他们学。」乌禅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