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县令端坐在高堂,冷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氏族人。
“据本朝律法,夫妇亡而有养子者不可谓之绝户,齐昇乃齐允夫妻的养子,齐允夫妻死后他享有继承财产的权利,族人不得侵之。”
人为财死,齐氏族人虽然有惧色,跪在地上腿都软了,却没有退缩,明显是有备而来。
齐海道:“大人明察,齐昇并不是齐允亲生,且早已被我们除族,齐允夫妻乃我们齐氏族人,又是我的亲大哥亲大嫂,他家中老父健在,兄弟子侄俱有,万万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就是我们这些做叔伯的不拿,但我的爹,齐允的父亲必须有一份。”
原来齐昇和齐翰是堂兄弟。
齐海是齐二爷最小的儿子,齐允是大儿子,因为成婚多年不能生育,又不愿休妻再娶,一直不受齐二爷待见,特别是在抱齐昇回来之后,他的不满达到了顶峰,毅然决然地把大儿子一家赶出了家门。
老态龙钟的齐二爷颤抖地跪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他细数小时候照顾齐允的不易,又说齐允固执,不听劝抱回了齐昇这个煞星,这才被克的早早去世。
“包括他在村中的房屋,和在县城购置的房产,都是靠齐允夫妻留下来的财产置办的,必须归还给我们齐家人。”
“对,齐允生前最是孝顺,万万没有养子一家吃香的喝辣的,老父亲却吃糠咽菜的道理。”
“二爷难过啊,现在穿的冬衣还是三年前的,早就不暖了,如果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我们也不愿意跟齐昇撕破脸,闹到公堂上,两边都不好看。”
“都说家丑不可外传,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齐二爷两任妻子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生了孙子,还有他的兄弟齐大爷和齐四爷,他们也带了儿子过来,除了与齐昇关系好的齐三爷一家没来,他们一致对外,乌拉拉一大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县衙顿时跟菜市场一样吵闹。
县令:“肃静,齐昇夫妻可有话要说?”
即使知道齐氏族人不是好人,但云鸢还是被他们的不要脸震惊到了,齐昇正要说话,云鸢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我来。”
齐昇微怔:“好。”
他现在科举将至,确实不好光明正大地与族人对峙,尤其是齐二爷他们一脉,他被齐氏收养是事实,否则不管结果怎样,都会落得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名声,不如沉默什么都不说,把弱者的姿态摆好,围观者还会可怜他。
“敢问族长我夫君是何时除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