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将陶晴好变成那样。”
听见了了肯定的语气,黎成周眼眸一深,随后了了下了定论:“你与你父亲一样。”
是个掌控欲极强的男性沙文主义者。
只不过黎老爷子不伪装,而黎成周戴上和和善的面具,显得极其无害。
汪香留吃惊地看着黎成周,黎成周像是听不明白了了在说什么一般:“你这孩子,在说什么?我跟我的父亲,都不是你想象中这样,我们黎家男人爱妻是出了名的,你看我妹妹就知道,如果我跟父亲对她不好,她怎么会这样自信?”
了了嘲讽道:“对她好,也不见你把家产跟她平分。”
黎成周的目光愈发深邃,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说实话,其实从他得知妻子找到女儿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很是不妙,因为这预示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又要重新开始。
在成年男人攻击性极强的目光中,了了不曾退缩,她根本没把黎成周当作对手,因为只要她想杀他,就没有人拦得住。
“你很聪明,也很有耐心。”
她先是赞赏了黎成周的优点,随后缓缓道:“只是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黎成周笑容加深:“孩子,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想你是累了,也许需要回家好好休息。”
“你不必害怕,我没有证据。”
黎成周笑意不变:“什么?”
“无论是你蛊惑陶姥姥,令其二人扣下信件并伪造假信欺骗陶晴好,亦或是你在陶晴好每个月寄出包裹后销毁信件,不让这些信落到汪家手上,甚至于是有人给汪老太吹耳边风,我都没有证据。”
黎成周:“……孩子,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做这样的事。”
“那背地里举报陶家二老,在这二人被下放后买通人做手脚,自己再现身做救世主的事,你做了吗?”
黎成周:“当然没有。”
汪香留再傻也感觉不对了,正常人遭到如此严重的指控,要么愤怒反驳,要么焦急解释,可黎成周,他居然在笑!
那种笑容就像是一个胸怀宽广的父亲在纵容女儿恶作剧,完全没有将了了当一回事。
了了说:“陶家算不上什么名门,也没什么本事,按理说不该遭这样的大罪,偏偏他们遭了。”
“兴许是岳父岳母运气不好吧。”黎成周叹了口气,“你年纪小可能不知道,一旦手里有了权,有些人什么坏事都敢做。”
了了话题一转:“很生气吧?”
黎成周:“嗯?”
“本来你的计划应该是完美的。”
黎成周无奈摇头:“了了,黎叔叔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你妈妈要担心的。”
“原本纯洁无暇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还与对方生了个孩子。”
了了的话令黎成周眼底的笑意变淡,她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道:“原本你只打算让陶家遭难,自己天神下凡与他们相识,从而获得陶家好感——你知道,陶姥姥讨厌满身铜臭的商人,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你。”
“可谁曾想,她爱女心切,居然在灾祸降临之前,想方设法将陶晴好送去下乡。”
汪香留感觉到,黎成周虽然还在笑,却已经完全没有愉悦的气息了。
“后期这二人一个落了满身伤,一个少了腿,是不是你在生气自己的计划被破坏?”
了了面无表情地说着足以扎心的话,她的确没有证据,但她说的也全都是真的,黎成周看似不在乎陶晴好二婚,事实上他在乎极了!他在乎的每个夜晚想起这件事,都恨得牙痒痒!
汪香留想起了了问陶家二老那些稀奇古怪不着边际的问题,忍不住叮嘱她:“了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感觉他都要动手打你了,而且我们没有证据,不管是妈还是姥姥姥爷,她们都不会相信的。”
黎成周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了了,语气听似轻松,却已有掩饰不住的怒气:“哦?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年轻人,想象力真是很丰富啊。”
“怎么办呢?”
了了嘲弄道:“有我在,你的目标恐怕永远无法达成了。”
好一会,黎成周缓缓道:“你对自己,倒很有信心。”
她是不是忘了,她现在还很小,甚至只是个学生,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消失在这世界上,更有无数种方法让她从此泯然众人,他能让她考不上检察官,也能让她不能继续读书——年纪轻轻,这么志得意满,以为胜券在握,把所有底都掀了,她觉得她很厉害?
了了说:“肺心病严重虽会引发死亡,但若得到妥善治疗,也能多活个几十载。”
黎成周眼一冷:“你什么意思?”
了了:“你一边喜欢陶晴好,一边能与别人结婚,等陶晴好能回来了,该让位的人也就该死了。”
陶晴好回首都之前,黎深母亲刘婉去世,虽然黎成周说她从生了黎深后身体一直不好,但都缠绵病榻这么多年,怎么突然肺心病发作,还抢救不回来?
等陶晴好回到首都,黎成周开始接近她,花了五年时间,终于让陶家二老同意两人结婚,他对陶晴好在乡下嫁人生子耿耿于怀,可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至于你想阻拦我,这恐怕不行,我的学籍,挂在东图军校,我是有军功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