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已经把一摞书全翻完了,贺枫怀没敢在家里练习,她怕自己把握不住,万一把空间里头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可不行,还是到外头去好,冰天雪地的没人知道,雪也不怕被割裂。
小雪人好奇地跟在贺枫怀后面,想知道姐姐要干嘛去。
贺枫怀到了院子里,她试着转移空间,但想法很好,操作要人命,只听一声巨响,竟是把那辆跟她出生入死的大货车给甩了出来。
一滴冷汗自额头缓缓流下,贺枫怀自我安慰道,这样也挺好,要是遇到敌人,直接甩出大货车把人压死得了。
小雪人则瞪大眼睛,这么大的货车……只有一百平的空间放得下吗?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姐姐从回家后就掏了很多很多东西出来,光是加固房子的材料就至少两大车,这还没算上那些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看情况姐姐空间里剩下的东西只多不少。
小雪人曾经是空间的拥有者,她很清楚空间容量,能装的东西有限,一开始她感觉一百平够用了,后来一路逃难才知道一百平算得上什么?每次遇到物资,都只能把一些有用却不急用的东西丢下,如果她也有姐姐那么大的空间,很多烦恼都会迎刃而解。
当初了了把项链寄去启山市时,小雪人还生气过,现在她不明白,自己手里的一百平,到姐姐那儿究竟变成了多少?
了了站在二楼窗口往下看,贺枫怀本身就聪明,去除杂念后更是无需点拨便能融会贯通,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她已经可以非常熟练的进行空间转移了。
只是压缩空间还有些问题,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展拳脚,生怕损坏里头物资。
看了几分钟后,了了重新坐回沙发,至于跟下去的小雪人,她是完全不在乎。
姥姥坐在炉子边上烤黄豆,烤足了一把就冲了了招手,等了了到身边,再笑呵呵地塞给她吃。
了了捏着手里的黄豆,面无表情地看着,并趁姥姥不注意时藏了起来,她不爱吃烧烤类食物,重油重盐也不喜欢,等贺枫怀回来给贺枫怀好了。
姥姥又在剥橘子,她上了年纪,多年劳作与岁月让她饱经风霜,面容与双手都有许许多多的皱纹,但了了感觉她很温暖,稍稍靠近一点都会让她不适,所以除非必要,了了不怎么跟姥姥说话。
姥姥原本是想把橘子烤一烤的,最终却没有,她动作不快,剥了整个橘子,连上面白色的脉络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才递给了了。
贺枫怀买的那一堆橘子口味不一,有酸有甜,了了吃了一瓣,这个是甜的。
姥姥想把一整个全给她,被了了拒绝,她只吃一半。
等贺枫怀满身大汗回来,她的姥姥跟妹妹已经吃了一个橘子,一个冻梨,一个奶油小面包还有一包栗米条。
而她收获了一把烤黄豆。
贺枫怀不挑食,就算挑,这臭毛病也在上辈子后七年治好了,所以一把将黄豆倒进嘴里,嚼得是满嘴喷香,顺便对着妹妹叹口气,天底下所有挑食的小孩都该来看看她家这个,学习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挑食。
别人家小孩挑食是只吃肉不吃菜,自家这个完全相反,不爱沾荤腥,蔬菜水果反倒能多吃两口。
在这样的日子里,大雪如同贺枫怀的记忆,不紧不慢下满了三个月。
九月六号早晨,小何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不适中醒来,她打了个呵欠,正想叫醒身边的小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是被热醒的!
是被照在身上的阳光晒醒的!
等等,热?!阳光?!
两人每天都在客厅睡觉,这样离门近,有什么异常瞬间就能发现,而且小何心中有种隐秘的希望——万一呢?万一哪一天,太阳突然就升起来了?!
现在太阳真的出现了,小何扑到窗边,高兴地想要大叫,然而嘴巴刚刚张开,面上就显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她慌张往后退,手忙脚乱推了两把小简:“醒醒小简,快醒醒!”
小简本身是个睡死后雷打不动的,这三个月也被迫练了出来,她看见洒在地面上的灿烂阳光,一把甩开身上棉被,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小何严肃中带着些许惊恐的表情吓到:“怎、怎么了?”
“雪化了!”
小简不解:“雪化了不是好事吗?”
小何拉着她到窗户边向下看。
她们租住的是老小区,最高楼层九层,三个月的漫天大雪至少埋了六层楼,现在不用小何说小简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太阳未免太热了!
堆积如此之高的冰雪瞬间就被晒化掉,本来雪水化了从城市管道排出去也就是了,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冰雪融化之后,乱七八糟的东西将雪水变得污浊无比,排泄物、垃圾、死老鼠死蟑螂……甚至还有数不清的死人。
极度低温的情况下,尸体被很好的保存着,雪的厚度让它们既没有腐烂也没有异味,但高温则完全不同,寄生在尸体上的细菌肆无忌惮的生长着,雪水泡在建筑物中,甚至开始缓缓侵蚀钢筋水泥。
如果不是小何的错觉,她真的看见水面上似乎有热气在冉冉升起。
随着周围越来越热,小何颤抖着问:“你说,这水温……有多少度?”
之前她们出租房的温度计被冻炸了,可从体感上来讲,今天的温度绝对不比下雪之前低!
四十四度都是保守的,也许有四十六?四十八?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恐怖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