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
两人面面相觑,斩楼却忍不住为刘家人挂心,正这要真被讹上,以后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干脆把那俩老的一并淹死得了。
这事儿一时之间难以善了,刘家的叔伯兄弟见状,再次动了心思,跑来跟老两口说话。
这个说:叔啊,那混子都死了,他家那俩老的还敢这样欺负你们,不就是看我兄弟没了么?
那个说:婶啊,这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啊,嫂子以后肯定要再嫁,妹子也还没出门子,小侄儿要长大还得好些年,你看咱村里,没男人的家,哪个不受欺负?
总之是好话歹话说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就是想老两口松嘴,让同宗的刘姓人住进来,有那以退为进的,直接说:叔啊婶啊你们放心,我不是贪你们家的房子,兄弟死了我心里也难受,不能让他的媳妇孩子遭人欺负。但我一个大男人呢,搬进来不好看,人家会说闲话,所以我让我媳妇跟娃也一起住过来,等混子家不闹事了再搬走,
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过去,他们在家里说的话,夏娃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夏娃还嘲讽斩楼:“看啊,这就是你要守护的普通人的普通幸福。”
斩楼却不傻:“怎么就这么费事?”
那混子家不也没个年轻男人?刘家好歹还有六口人呢,就能被俩老的讹上?这同宗的刘姓人要真想帮忙,干嘛不去把混子家里人打一顿?打服了不就成了?
说那么多屁话,还不是想要人家房子。
把斩楼气得呀,恨不得把这些姓刘的还有混子一家全扔水里,可惜夏娃不许她出手。
“为什么?”斩楼不明白,“这次我想帮的是刘家姑娘,难道也不可以?”
夏娃看她:“帮她干嘛?帮她守住家里房子,以后嫁人时能多点嫁妆,养男人跟儿子时手头也好宽裕点儿?”
斩楼:“……你说的都是没影的事儿!”
长空:“还是有的,若非她大哥死了不到半个月,媒婆已经上门了。”
斩楼真的不明白,难道一个家没有个男人,真就垮了?真就人人都能欺负?难道就因为这样,刘家便得接受个同宗的兄弟进来?她们又不是没手没脚,怎么就得靠男人才不受欺负呢?
与斩楼一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刘家姑娘。
大哥死了,整个家一下就散了,平日看着和气的人,也一下子就露出了真面目。有想住进来霸占她家房子的,有想娶她占便宜的,还有的直接想过继……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昨天晚上,混子甚至敢翻墙进来偷东西,然后对她起了异心!
以前大哥还在时,这些事情都从没发生过。
刘家姑娘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镜子中映衬出的自己,身形不算高,也不算胖,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可哥哥也没有很高大啊,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混子家俩老的又来闹,哭啊叫啊的,把刘家两个孩子吓够呛。
因为大哥死了,嫂子悲痛不已,精力不足,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刘姑娘便将小侄女抱到了自己屋里,孩子温暖的小身体,让她悲伤的情绪缓解了些许。
嫂子人好,不让她出去,说她是没出门子的,被赖上不好,被人瞧见说嘴也不好。
理智上刘姑娘知道嫂子说得对,大家都是这样的,村子里是这样,北延国是这样,哪哪儿都是这样,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好像有口气哽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要命。
小侄女依偎在她怀里,小半个月,原本胖嘟嘟的小女孩儿就瘦了一大圈,家里的变故让她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笑或是闹,只有当外头砰砰响的声音越来越大时,嫂子尖锐中难掩疲惫的说话声传来时,小侄女才憋着两泡眼泪问刘姑娘:“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呀,我不想让别人住到家里来。”
刘姑娘心里那口气,好像一下就被戳破了,她感觉自己的魂儿都随着小侄女的话飞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呀?我们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是因为个子不够高,还是力气不够大?
如果个子没有人家高,力气没有人家大,那就活该被欺负,活该认命吗?
听见嫂子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估计是情绪快要崩溃了,刘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柔声跟小侄女说:“你乖,姑姑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看谁能在被子里憋气时间久,谁先露头谁就输了哦。”
小丫头一听,还含着眼泪呢,就立马点头。
刘姑娘将小侄女抱上床,走到堂屋,早上嫂子说这些天苦了孩子,准备包饺子,剁馅儿的菜刀正放在砧板上。
当看到刘姑娘提着菜刀从屋子里冲出来时,夏娃一下乐了,斩楼也惊讶不已。
刘姑娘一出屋子,看见嫂子被混子家俩老的扒拉着,旁边所谓会帮她家的同宗叔伯兄弟光嘴上说话,手却动都不动,明摆着是想逼屋子里的老两口表态,答应他们中的某家住进来,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操着菜刀就冲了上去!
混子长得人高马大,他家老头也不矮,说来也奇怪,从个头上来说,刘姑娘肯定不如混子爹高,也不如混子爹力气大,但当她提刀追过去时,原本扒拉嫂子的老头,居然吓得转身就跑!
原来就算力气大个子高,也怕刀。
刘姑娘又看向混子娘,老婆子嗷一声撒开手,四周开始出现让她放下刀好好说的声音,还有人直接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干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
不好听?
不好听怎么了?
“不好听你们就忍着!”刘姑娘攥着菜刀气势磅礴,她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不是想住我家来吗?行啊!住啊!有本事住了你就别睡觉,不然半夜一家子脖子被砍断,别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