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填塞了几层香料的鸟嘴面具,克拉夫特还是闻到了这样的味道,在经过大堆的垃圾时会更加浓烈且富有穿透性,让他几度产生了原路折返的念头。
而他们的向导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直接呼吸这这些气体,不知是早已习惯,还是嗅觉被破坏殆尽。
地图上短短的距离在这里被否定,对时间的主观感受无限拉长。漫长的折磨后,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在一小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你确定这地方就是红藻井?”克拉夫特看着面前的乱石堆。
这块难得的空地上,一个杂乱的石堆被放置在中间,无论如何都跟井扯不上关系。
“它以前是个井没错。”
“以前?”
“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里面的水跟海水一样苦咸,还有红色海藻。”枯瘦男人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头,“打出来后完全没有用,有人半夜掉下去后就被封死了?”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地势低洼近海,加上长期海水漫灌,盐潮区能有几口正常的井才是怪事。
“所以能把钱给我了吗?”
克拉夫特掏出一个黑银币递给他,结束了这段短暂雇佣关系。
接下来他就得在这块不知大小的区域里探访猜想中的病例。破败发霉的建筑包围着他们,一时间不知要从哪里着手。
伸手扶了一把卢修斯,隔着厚重面具都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我敢说这里是我所知最糟糕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会再继续?”克拉夫特从他手里接过箱子,拍拍他的背,帮他缓过口气来。
盐潮区是个糟糕的地方,但这里让他感觉更糟一些,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从某一刻出现,偏偏他还没想到是哪里不对。
最早他以为是恶化的环境刺激感官,然而在逐渐适应后,违和感始终挥散不去,停下脚步非但没有让他舒服些,反而让这种感觉更加浓厚了。
“你觉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卢修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鸟嘴几乎戳进胸口。
他没听到克拉夫特的回应。
克拉夫特静默了整整一分多钟,他发现了那种违和感在哪里,不是感官的刺激,而是某种感觉的缺失。
此时的太阳已经高出屋顶不少,不需要钟楼的提醒也知道已经到了早上八九点的时间,而他们却站在不合常理的安静中,连微弱的碰撞和交谈声都没有。
【我是在码头那边当雇工的,每天都得过去找活干,一般起得都很早……】
“这可不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