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灵的环境自教会收紧绞索以来一直好不到哪去。”维伦不紧不慢地跟着克拉夫特并肩走在盐柱似的方碑间,“大多数的死亡被发现后,最先得到通知的是死者亲属,而第二的就是教会。对没有亲属的,教会的顺序会被提到首位。”
“有身份的人会葬入教堂墓地,普通公墓也有受雇于教会的守墓人巡视,以确保不会发生窥视死者陪葬品的亵渎盗墓事件。”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得到‘研究对象’的。”克拉夫特断联精神感官,扶着最近的墓碑停步维持平衡。
敦灵的同行别有深意地捻搓手指,“没有研究对象,至少没有人承认过有研究对象,我们所有的成果都是通过对先人伟大著作的解读和体表观测所得,不存在什么研究对象。”
“当然也不存在什么花钱买通守墓人、八个银币茶水费请‘人’来学院做客的事。有时各位天父的信徒来访,恰好遇到盗墓贼被发现后慌乱逃跑,把尸体遗弃在了附近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很合理。”
“您也这么觉得就太好了,我们一直苦恼于无法与审判庭达成和解。近况尤为艰难。”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理解总是困难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学院的仪器吧。”此时天色尚早,正适合趁热打铁寻找更多信息,免得时间久了对方反应过来发现动机不纯。
这倒不难,维伦做出一个“这边请”的手势,没有多想地将几位里弗斯贵宾带进了仪器存放间。由于表现得太过自然,管理仓储的学生甚至没问这几位没见过的新老师是谁。
诸多金属器械与玻璃仪器被存放在与墙壁固定的实木巨柜上,高层需要踩着外形灵感疑似来自攻城云梯的专用阶梯存取。
这里几乎是个玻璃展馆,集中了几代技术变迁。从粗笨半透明的厚圆瓶,到薄壁纯色的新仪器,各种水准的造物都有一席之地,其中不乏透明度极高、与同类格格不入的小件。
见克拉夫特好奇,维伦取下一件递给他,行走其中的细小冰裂纹显示这是由整块的天然水晶镂空磨出的成品。
“很奢侈对吧,你可能不会在别的地方看到这样的东西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他们来到最新的白玻璃仪器存放柜前,这应该是那位倒霉炼金术师葬身矿洞前的产物。此时这座架子上多出了不少空缺,像儿童换牙期的牙床,逝者已去而新一批还未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