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下去的话,需要的就不是一个专属书架了,而是需要一间专属书房来存放。
而且这些记录的价值远不及同体积的书,至少他想不出来谁会出钱买这些东西。
所以戴维坚定不移地在教授耳边抱怨,喋喋不休的牢骚一度遏制了对方的食欲,让克拉夫特回忆起自己最不适的那部分夜班时光——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酸汤粉丝,身边站着拿新鲜分泌物询问病情的家属。
所以他也只能推开汤碗,艰难而无奈地表示,我给看看罢。
翻开收支记录,里面的数字确实对克拉夫特有所触动,还成的数学能力让他可以估算出,这笔钱大概已经到了可以用金币结算的量级,戴维的忧虑不是空穴来风。
他当然可以宣布提高诊金,或干脆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划一笔出来。
但如戴维曾说过的那样,结核是穷人病,提高太多不现实,而太少又不足以解决问题。而自费填这个注定会越来越大的坑,长远来也不行。
克拉夫特重申病历档案的重要性,他们需要根据这些资料来进行统计,了解病人到底从治疗中得到了多少益处、多久再次输气、又是哪些阶段的病人适合使用人工气胸治疗。如此这般,直到建立起一套较为可靠的评估标准。
这套东西是异界灵魂没带来的,毕竟在他的生活里,结核正饱受疫苗普及和联合用药的组合拳殴打,较少发展到需要物理手段介入的程度。就算有,也不是他现在用的这套。
目前诺斯暂时只有他们在做这件事,可见的未来也不会有太多人会做这件事。
这番话,在场的诸位甭管懂没懂,都听得频频点头,赞叹其考虑深远。
但手还是很酸,账本还是不太好看。简单来说,他们需要更多人和更多的纸笔,而这都会反馈到收支上。
对此,空降的上级克拉夫特表示,在医疗界或将迎来变革的新时代,想要吃一两门死技术、靠单纯的临床过日子,注定是要被淘汰的。要想跟上时代潮流,就必须善于发现和总结,病历记录作为这一切的基础不能停下。
至于收支问题,砍不了支出,那就只能考虑开源了。
这个“开源”很快找上了门。准确地说,是第二天早上就来到了诊所门口。
“您好,克拉夫特教授,见您一面还真是不容易。”梳着两撇精致胡须的男人,“还有戴维医师,感谢您的药物,它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