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悬浮空中的螺形军议院,傍晚五点过三分。
会议室内,欧以屾和区以修相临而坐,马怀森元帅半眯着眼坐在主位左侧,拉斐尔·冯·贝克斯元帅抽着雪茄在室内踱步。
屋内的人各有心思,却都镇定自若不说话。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拉开,皮尔斯·埃克曼元帅走了进来,冲里头的人摇了摇头。
年纪最大的马怀森如今86岁高龄,小老头一个缩在椅子里入定,突然一激灵,像是从打盹中醒了过来,费力地睁了睁眼,苍老的声音问道:“现在几点啦?”
站在他身后的会议记录秘书递了块怀表到他面前,在他耳边抬高音量说道:“元帅,现在是下午的五点零三分。”
老爷子拿过表,吃力地看着表上的走字,喃喃了一句五点啦,又问道:“那会是开完了吗?”
秘书面露难色,取了个折中的说法,“元首出去了。”
“出去了啊。”马老爷子装聋作哑也有些年头了,一边侧着身听一边大声的说道:“出去了是散会了吗?”
秘书不敢回答是否,只好求助的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另外四人就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马老爷子撑着座椅的扶手,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散会了就回去吧。”
秘书忙扶住他,急道:“老爷子,这会还没定论呢。”
马怀森大声的啊了一句,抚着心口,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问:“你说什么?你说这会怎么了?”
说完马怀森重重地咳了两声,几乎要跌坐回椅子上。
欧以屾眼皮一掀,看了一眼,心想老爷子这还装起来了,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把候在外头的马怀森的随从叫了进来。
马家的随从疾步进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取了几粒药丸送到马怀森嘴里。
欧以屾冷眼看着,他知道那所谓的药丸不过是小孩子的零嘴,外头裹了一层黢黑的糖衣,不凑近看真以为是药。
马家随从一边为马老爷子顺气,一边对秘书说:“我家老爷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了,你们这会从晌午开到了傍晚,老爷子身体撑不住的。”
秘书面色为难,见马怀森面如金纸,似乎真的不太好,可他也不敢轻易把人放回去,犹豫道:“要不先扶老爷子去旁边的休息室,我去叫医疗组过来给老爷子看看。”
“还看什么,让老爷子回去休息。”拉斐尔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用力把雪茄按在会议桌上,语气不善,“开他妈的会,让栾季炀自己整清楚了再把我们叫过来。”
拉斐尔大步流星地开门往外走,秘书完全拦不住他。
皮尔斯轻咳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点火道:“冯·贝克斯元帅这一走,人更不齐咯。”
区以修见已经有人表态了,遂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时间,对秘书说道:“迈克,我太太还在医院,我怕是也要走了。”说着他拿出联络器在秘书面前晃了晃,“我岳母都快发飙了。”
区以修不等秘书多说,把帽子一捞,急匆匆地离开了。
皮尔斯目送着区以修,吹了一记口哨,“得,又走一个。”
欧以屾去扶了马怀森一把,老爷子手搭在他的小臂上,轻轻捏了捏。欧以屾心领神会,知道老爷子是要让他收尾。
“迈克,今天就先到这里。”欧以屾冲秘书说道:“开了一个下午的会了,大家也疲乏了,手上也还有事要忙,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好了。至于结果,改日再议,元首若是有需要,你随时联系我们就是了。”
秘书眼瞅着马怀森越发耷拉下来的眼皮,又见皮尔斯元帅一副置身于世外的模样,不敢再强求,只好说:“我要同元首报备一下。”
迈克不能越俎代庖,但态度也已经摆在那里了,默认欧以屾他们离开。
欧以屾点了点头,搀扶着马怀森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