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独立出一个长方形会议桌,栾季炀和马怀森于中间左右并肩而坐,距他们一个身位旁依次坐着另两位元帅。
元首及元帅的议桌下,是一个两排圆弧形议桌,像被刀切开的圆形,让两边对立而坐。
此刻会议大堂里充满了争论的叫嚷声,平日里仪表堂堂的议员们正扯着嗓子,冲着政敌大吼大叫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冲到对面的桌子,企图爬过桌子给对面反对者的脸上来一记重拳。
当人无法再从制约的等级中获取利益时,人类教化文明便不再能束缚服从,礼教崩坏,一切便回归到最初的暴力争夺。
大堂里打架怒骂的都是最初的马前卒,联合会的长老和长桌上却是一派静谧,仿佛他们是真空存在于这个空间里,听不见任何纷争,无限的宁静祥和。
马老爷子甚至在座位上又打起盹来,脑袋一点一点。
欧以屾觑了一眼,自从栾季炀上台后,老爷子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只是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几分真。
此时,右侧桌上一个穿着红色袍衫,留着一头金色卷发的中年女性alpha指着对面骂道:“你们不能因为一个偶发性事件,便因噎废食,都市人需要夜生活,城市需要夜经济,行政需要税收,你们这么做,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你们这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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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左侧中间的是一个年纪四五十左右,个子矮小的男性alpha,穿着一套黑色燕尾服,肚子上的扣子几乎要被他的肚子崩开来,此刻他因为愤怒,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嘴巴一张一合间,口水洋洋洒洒地往外喷。
“哈,夜经济就非得是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东城区新开的文化街不也解决了首都市民夜生活的需求吗?”他冷笑一声,“那些纵情声色的低俗场所都是些搔首弄姿的omega,平日里光记吃了是吧,这回出了事还好意思搞游行示威,我看都该他妈的给我关掉,看这群婊子怎么又当又立。”
红袍女alpha听着对面粗鄙不堪的言语,一边红着脸一边争辩道:“出了事是我们立法执法的问题,本杰明你不要污名化受害者。娱乐场所对所有成年市民开放,alpha能消费作乐,omega也该有同等的权利。”
本杰明朝对面啐了一口浓痰,说道:“莱娜,你他妈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为了你先进派派内选举的那几张omega成员的选票,你摆出一副扞卫omega权益的虚伪模样真让我觉得恶心。”
莱娜气得当下抄起议桌上的的水晶烟灰缸就往本杰明脑袋上砸去。
本杰明臃肿的身子躲闪不及,被砸到了额头,当场见红。
大堂里的人见血更加激动,本杰明左右两边的议员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干了,不多时莱昂的同僚们便也挂了彩。
原本还只是扯嗓子讲道理的议员,在见到同伴受伤后,突然而生出的正义感也让他们脱下文化人谦和的外表,加入到群架中。
瞧着越发乌烟瘴气的大堂,元首栾季炀终于坐不住了,将面前话筒推到最大音量,高呼一句:“都给我住手。”
环绕大堂的音响公放着超出正常值的音量,栾季炀的话被机器处理的几乎变了形,近似于一种高音的鸣叫,刺耳的声音让大堂里的议员停止争吵的同时,让长桌上的几位也不适的皱了皱眉。
马怀森一个踉跄,幽幽转醒,大着声问道:“小栾啊,是散会了吗?”
栾季炀气结,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还没有。”
“什么?”马怀森凑近了些,“大声些,老头子听不清。”
欧以屾见栾季炀气得脖子上的筋都爆了出来,适时地附在马怀森的耳边大声道:“老爷子还要再等一会儿。”
“哦哦。”马怀森点了点头,又扯着嗓子问欧以屾:“这些小娃娃这是在干嘛?”
欧以屾抬眼看向栾季炀,最后寻了个简单的解释:“打起来了。”
“不好不好。”马怀森摇了摇头,继续大声道:“求同存异,以和为贵。”
老爷子的话顺着栾季炀面前的话筒回荡在整个大堂里,在坐的都是老爷子的小辈,长者都发话了,便也不能再吵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