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关阳沉默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看来您最近遇见了一位能言善道的奇人异士。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多的问题来。”
“哎,道长多虑了,朕一直忙于政事,哪有空认识什么奇人异士。”
皇帝否认道。
“不过是朕闲暇之余,无意间读了些杂书。发现上面记载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却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请道长来为朕解惑。还恳请道长指点一二。”
关阳点头又摇头,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他一甩拂尘,说道:“陛下一心向道,贫道心中清楚。只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影响国体啊。”
“咦,此言何解?”
“譬如刚刚陛下所言,天下十观信仰各不相同,对各位神仙之间关系并不了解,想询问是否存在某种体系。”关阳摇头叹气,“这是以凡人的想法来揣测神仙,以为人需要吃饭睡觉,神仙便也需要吃饭睡觉,以为人有三六九等,官职高低,神仙也应如此,这不是倒置本末?
令皇帝产生如此想法的人,必定另有私心,是想借陛下威名,颠覆行序,其罪当诛。”
听罢,皇帝觉得关道长说的有道理,但他心里并不觉得,楚冷玉不过在日记随口提了一句,背后会有如此阴谋。
但涉及日记的事,皇帝一时难以解释,只好表示:“朕受教了。”
然后关阳又含混糊弄了几句,便掐指一算,说:“贫道心生感应,算到了远方某处机缘现世,恐怕得暂时离开神京了。”
其实这会儿皇帝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关道长语焉不详,好像有点敷衍糊弄自己,几段车轱辘话滚轴说,但真正作出解答的问题,似乎一个都没有。
不过他面上还是十分客气有礼的:“道长既然另有要事,朕也不便强留。洪福,送道长出宫。”
“谢陛下,贫道拜别。”关阳可算松了口气。
出了宫,他赶忙坐上马车,并吩咐道童驾车,离开神京。
道童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尊,我们这就要走?那个江南富商怎么办?”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关阳露出肉痛的表情,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走,必须走。”
照这样下去,他下次,或许下下次,恐怕就要在皇帝面前露馅了。到时候名声毁了,该怎么做生意?
他得去外地,躲躲皇帝。
至于那个江南富商?哎,没事,外地还有很多富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