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刚说完,只见屋里众女孩大都神情古怪,挤眉弄眼的,明兰一头雾水去看嫣然,却见她有些不自在,陈新芽则转头过来打趣道:“墨兰妹妹,你这小妹子好不知趣,余家姐姐如今钓到好大一条肥鱼,如何有空来你家钓那几条小杂鱼!”@一大半女孩都吃吃笑起来,却有什么都不说,只有年纪最小的洪青玉还很天真,拍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余家姐姐与京城宁远侯顾家的二公子正在说亲哩!”

明兰惊讶:“真的吗?那可要恭喜姐姐了。”周围一片或真或假的恭喜声响起,可明兰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便转头去看嫣然,只见她羞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便讪笑着岔开话题:“哪个顾家,平宁郡主娘家不是也姓顾么?莫非有亲?”

如兰快口道:“正是本家!襄阳侯与宁远侯祖上是亲兄弟,一齐为太祖爷打的江山,后来一道封的爵呢!”明兰十分为嫣然高兴,笑道:“那可真是好事了,这样的人家定是极好的。”

刚说完,只听墨兰忽插嘴道:“可是我听说,那顾家二公子性情有些乖张。”

四周再度响起窃窃私语,嫣然躲在明兰背后羞愧万分,一句话也不敢说,明兰大声强笑道:“大家别听我四姐姐胡说,我们姐妹自打懂事就没去过京城,如何知道这些?”一边狠狠给墨兰使眼色,墨兰轻慢的撅撅嘴,不再言语。

嫣然目光中露出感激之色,谁知那陈新芽又凉凉道:“别的内情咱们不知道,可有一桩,我小时在京城,听说一次宁远老侯爷差点绑着他上宗人府问忤逆罪。”

刘小姐佯装一副惊讶状的大声吸气,引了旁边一众女孩都纷纷议论,明兰呆了呆,回头看看嫣然羞愤难当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女孩们不是幸灾乐祸就是远远避开,最厚道的也不过说两句不冷不热的宽慰话,心里大怒:她知道为什么她们如此,无非‘嫉妒’二字。

说起来,余嫣然是众位姑娘中出身最显赫的,虽说她父亲只是个侍郎,但她祖父却是一代首辅,清誉满天下,先帝曾亲题“克勤慎勉”四字以为嘉奖,所以才有资格直接与侯爵府嫡次子谈婚论嫁,想当年华兰以盛家嫡长女嫁个落魄伯爵府的二子也是费了姥姥劲儿的。

明兰想为嫣然解围,便指着自己,大声道:“男孩子小时候都淘气呢!何况传言大都不靠谱,刘姐姐没见我前还‘听说’我孤僻古怪呢,可是你们瞧瞧我,竟是这般貌美心善!”刘小姐尴尬一笑,其他女孩们都喷笑出来,明兰厚着脸皮,继续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不貌美?不心善?”

如兰指着明兰,“你,你,你”笑倒在机子上,捧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屋里的小声嗤笑变成了大声哄笑,明兰看旁边的余嫣然几乎快烧起来的面颊微微有些消退,心里很是怜悯,索性把戏做足,又道:“姐姐们也太见怪了,嫣然姐姐不就是说亲事嘛,我还想给我家鱼缸里的小红和小白说亲哩!”

众人愈加捧腹,哄堂大笑,明兰严肃着小脸道:“小红与小白也陪了我不少日子,看着它们年纪都不小了,我做主家的也得为它们的终身考虑一二呀!”

女孩们笑的东倒西歪,吴宝珠趴在一个女孩肩上,笑的满脸通红,抹了抹眼泪道:“那成了没呀?”明兰摇着头道:“颇有难度。”

陈新芽笑的肚子痛,好容易挤出几个字,挑着声音道:“这是为何呀?”明兰一脸慎重,摇头晃脑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我上哪儿去给那对鱼儿找鱼爹鱼妈和大媒呀?”

陈新芽大笑:“索性你就当了它们爹妈罢,我来当大媒!这就拜堂成亲罢!”

女孩们几乎笑疯了,如兰笑着奔过去,用力扭了把明兰:“小丫头,就你笑话袋子多,笑坏了众位姐姐,看你怎么交代?!”见如兰如此,女孩们一个个涌过来围着明兰一阵揉搓,明兰卖力挣扎,奈何人小利微,直被捏的满地乱跑,却犹自大声叫道:“严肃些,严肃些,这儿正说亲事呢!”

女孩们更乐了,绕着屋子打闹起来。见众人把焦点都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明兰松了口气,朝已经挪到门口的嫣然打了眼色,嫣然点点头,瞅着别人不注意便先溜了,明兰好容易把女孩们挣开,一身衣裳已经扭扯着不成样子,便借口整理装束也告退了,临走前只听见如兰还在笑:“我家小妹妹好玩吧,我爹爹兄长也是极疼她的…”

然后是墨兰的声音,带着些许冷笑的意味:“小丫头嘴皮子厉着呢!”

又听其他几个女孩的声音:“我觉着盛家小妹很好,又逗乐又厚道。”

另一个女孩隐隐道:“…人挺好的,…开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