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此刻的他,正用手抱着一只硕大的蛇头,僵硬着身体蹲在自己的阳台角落一动不敢动。
大蛇明显十分难受,躺在张纯良的怀里小幅度蹭着他的胸口,甚至连吐蛇信子的频率都慢了很多。
张纯良好像抱着一只巨大的火炉,在有些寒意的夜晚居然还挺舒服——当然,他并不是恶毒地不肯给大蛇降温,实在是无法从现在的地方离开。
“已经三天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出手?”清冷的女声压低声音,但无法掩饰声音中的愠怒。
“没机会出手,看着我的人太多了,现在这个时间,再死一个怕是要惹出麻烦的。”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就像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继续把他留着,才是最大的麻烦。”女人的声音烦躁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药不可能失手的!难道是他沾得不够多?”
哦,是白云柳,张纯良冷静地想着。
他一只手攥着铁质的栏杆,等手上的温度降下来以后,便贴在大蛇的脑袋上给它物理降温。
“我现在都纳闷,你怎么那么确信那药管用。”男人的声音也带了些疑惑,“你第二天可是涂了满胳膊也没问题啊。”
“我没碰药盒,药盒上面也有一味药,只有药膏和药盒上的药中和在一起,才能吸引毒蛇。”白云柳心事重重,“真是倒霉,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找死!”
张纯良摸着蛇头的手忽然愣住了。
他从二人的对话中隐约有了一种猜测,这个猜测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似乎感觉到他在紧张,大蛇安慰似的努力仰起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脸。
“那毒蛇晚上全都去了邱山北的帐篷,我明明都告诉过他,晚上没事别开帐篷!那个蠢货太自大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
“为什么只去找了邱山北……”男人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
宁梁,张纯良怔怔地想着。两个绝对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在此刻,一个四下无人的深夜,密谋着杀掉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