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父母爱情故事27

【别让我媳妇再去找上面了,让她改嫁,我娃交给我爹妈养。我有罪,我认罪。

工地上那批钢筋是我吞的,我找了黑市场,拿去倒卖了,卖了七十九块多,没来得及花,在我媳妇的嫁妆箱子里,不要为难她,她不知道。

我犯了偷窃罪,我不是好东西。

工头拖了我和好几个弟兄票子,我媳妇要吃药,娃上学要钱,窝棚破了,冬天补不上洞睡不着。

我见工头和人喝酒了,去的民旺大酒店,我在外头蹲着他出来的,我再和他要钱,他还没给我。

我穷行,但是我的弟兄们跟我从一个村出来,被我带工地来卖命,他们不能吃亏。

我媳妇一顿饭舍不得吃一个鸡蛋,掰成两半分给我和娃,她十六岁就跟了我,到现在这么多年,没吃过几次猪肉,她也不能吃亏。

是我砸死的工头,他裤口袋里有五块六,还有一包“德盛”香烟,烟我抽了,钱换成了猪蹄,我自己吃的,媳妇和娃没吃。

我有罪。】

这是一封找人代写的认罪书,语言颠三倒四,有的地方还夹杂些意味不明的土话,写下这封信的人是一个不识字的工地工人。

张纯良坐在陆值的炕上,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来回看了几遍,直到把信的内容看得滚瓜烂熟,才放进衣兜里。

他垂下眼,看着躺在地上,目光屈辱又充满敌意的稻草人。

整个屋子一片狼藉,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到处飘满了稻草的碎屑,那一根根粗壮黄褐的稻草看上去,和许二家灶台里的非常像。

陆值心里万分不解,这个在不久前几次三番帮助过他的年轻人,为什么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自己——在刚才,他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控制力,开始疯狂地薅自己身上的稻草毛。

虽然经过异变后,他身上有着松松散散的稻草,时不时还往下掉几根。但对于完全稻草人化的他来说,这些草就是他的头发、汗毛,胡乱撕扯也是会痛到满地打滚的!

“我所知道的情况已经全部告诉你了……”他忍受着浑身的疼痛,打着颤,勉强说道。

他试图挣扎过,想要拿出道具反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样的招数,任何防御手段全部失效,他始终没有停止自残的动作。

在十分钟的薅毛酷刑中,他的意志力几乎全面崩溃,面对张纯良的询问,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回答着。

“唔。”张纯良点了点头。

看来这群玩家真是不能小觑,张纯良因为没有搭伴的村民,所以并没有发现,这村子里的村民竟然还分为了两个派系。

一派是土生土长的小河沟人,另一派则是外来人,到小河沟里定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