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青年笑得斯文可爱极了,他赶忙叫住了许二,“请问,咱们小河沟的溪东头苞米地离这儿远吗?”
“噗通——噗通——”偌大的电影院里响起了不容忽视的背景音,那声音规律极了,越来越急促,就好像是无法抑制的心脏狂跳声。
“我知道。”许二微哑的声音在整个放映厅里回荡,“走吧,我带你去。”
“噗通——噗通——”伴随着心脏狂跳的声音,黑白影片有一半的内容都变成了彩色的。
“谢谢你,同志。”影片上的那个张纯良温和地笑着,利落地跨上了许二的自行车。
瞬间,整个电影院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掌声雷动。
“颜色还不够多呢,还有一半没颜色。”疯狗甩甩脑袋,驼着张纯亮离开了这间放映厅。
“我有种预感,我们快要找到了,良良。”疯狗冲着张纯良喊道。
下一刻,它再次冲进了一间放映厅。
翠绿的苞米叶遮天蔽日,许二在无边无际地苞米地里漫步前行,他走的有些急切,又有些踌躇。
“他要是怪我怎么办?”电影里,许二自言自语道,“怪我,我就吓唬他,对,把他吓怕了,就乖乖跟我回家了。”
张纯良:“……”原来他当时差一点就被恶霸抢回家了吗?
许二走了很久、很久,逐渐不耐烦起来,万一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苞米地该怎么办?他还能去哪找到他?
电影屏幕上,苞米叶子的颜色逐渐变得油绿绿的,天空也变得湛蓝喜人。
张纯良又回忆起了那天,他怎么走也走不开那片苞米地的边缘,最后浑身疲惫的坐在一片空地里发呆。
就在这时——
有人破开了苞米杆,带着一身暴躁与不耐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找我吗?”
影片上的张纯良一脸错愕,看着仅有一面之缘的青年。
他一言不发地扔给自己一个小药包,然后跑进苞米地里摘了一堆胖鼓鼓的苞米,坐到了自己身边。
“去你家坐坐?”许二故作镇定地开口了。
张纯良笑了笑,他记得这段回忆,当时的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许二的要求。
毕竟当时他们只是陌生人,张纯良对他的自来熟有些抵触。
于是他垂下头,耐心地等待影片中的自己说出那句拒绝的话。
……结果半天都没有听到动静。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电影院里,然后心中一跳——这间放映厅里,所有的观众都把头扭到了自己的方向,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狂热的渴盼与焦灼,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去你家坐坐?”
“去你家坐坐?”
“去你家……坐坐?”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影的屏幕上属于许二的回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张纯良此刻无比懵逼的脸。
他在这一刻成为了电影的主角。
原来许二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这么久以来,一直对张纯良拒绝了他去自己家这件事耿耿于怀。
张纯良哭笑不得,电影中的他也做出了相同的表情。
“好。”他朗声回答道,声音从整个放映厅的四面八方响起,“我答应你了,许二,和我一起回家吧。”
霎时间,整个电影院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接着,房间内的灯光全部亮起,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刺眼,所有的事物都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张纯良眼睛不自觉地酸软流泪,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生怕被这光芒晃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软绵绵的小爪子推了推他。
“嘤?”被李庄忘在了副本里的巫蛊娃娃,疑惑地戳了戳张纯良的脸颊。
张纯良试探地睁开眼。
又是熟悉的卧室,熟悉到让他下意识地开始摸索自己身边的位置。
可是这一次,许二再也没有陪他醒来。
张纯良用力撑起了身体,在他的床边,有一道熟悉的光门,他只要走进这扇光门,就可以登离副本。
可是他视若无睹,找到自己的拖鞋套在脚上,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房间。
“好香。”他微笑地对着守在他房间旁的下人打招呼,“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