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这个名字,已经在广陵府的文人圈层中传开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年们,也纷纷停了下来,目露惊讶之色。
韩老先生捋了一下山羊胡,问道:“是最近那个风头正盛的陈浪吗?”
门房道:“小人没有细问……不过看他的年龄相貌,应是此人无疑。”
“他的家师,姓甚名谁?”老者又问。
“盛褚良。”门房如实回答。
韩老先生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呵呵,有趣得紧。”
“我说这小子怎这般猖狂,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不过盛褚良,你让你徒弟来拜访我……我看你当真是老糊涂了。”
韩老先生在小榻上自言自语,下方的学生们,也在小声议论。
“据说这个陈浪的诗作,都是他老师代笔。”
“一个只知道挣钱的商人,怎可能写出那样的诗作。”
“这样的人也敢来拜访先生?他不怕自己玷污了先生的门槛吗。”
“我还听说知府的大公子,对他也颇有意见,还想着要收拾他呢。”
韩老先生的神情如同古井般毫无波澜,唯独在听见“知府大公子”几个字的时候,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旋即慢悠悠的说道:“商人出生,还涉嫌代笔,这样的人,老夫怎可能会见。”
“去,告诉那小子,让他速速离去。”
门房领命,正欲离去。
这时韩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广陵府有名的天才神童站起身说道:“先生,我倒是觉得,现在在广陵府广为流传的那两首诗,就是陈浪所作。”
“尤其是第二首,那是在公开场合当众吟诵的。”
“这种场合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陈浪根本没有办法提前准备。”
“所以我认为,先生不妨见上一见,亲自验证真伪。”
韩老先生对这个学生,向来是爱护有加,但眼下听完爱徒的话后,韩老先生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下去,口吻不善的说道:“长青,你还年幼,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就算那两首诗如你所言,是陈浪亲作,他要拿出来示人,也应该选一个更加合适的场合,更加合适的方式。”
“在一场小规模的考生聚会上,痛骂在场的考生市侩,不过是为了替自己搏名声。”
“这一招,他的老师当年也用过,这对师徒,当真是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