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芷高声回应着那人,晏云裳顺势就将屋内的蜡烛熄了。只是今晚虽是残月,奈何还是抵挡不了淡黄的月光透过窗纸进入屋内。
哗啦啦————
一舀冰冷的水冲刷着男人健硕的身体,在月光的照射下,男人背后狰狞的伤疤愈发的清晰。水珠顺着男人的肩缓缓往下滑落,棱角分明的颌骨也挂着些许水珠,他紧闭薄唇,一言不发,任凭这刺骨的寒水往身上浇。
“殿下,公主说得对,依属下看,真应当去寻一个身子干净的女子来……”
“再敢多嘴,你就一并给我滚出去。”
落回倒还有解,可这合欢散需得行男女之事方才能解。所幸那下毒之人并未掺入过多的量,只是若不做那事,受苦的必定是沈珩序了。
秦巡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若非是实在没法子,他也不会提这件事。见劝解无用,秦巡也只能默默退下。
倘若让他揪出幕后主使,必将那人千刀万剐。
听着秦巡关门离去的声音,屋内的男人这才缓缓睁眼。他回京不过短短几日,有人便已经这般急不可耐了吗?
随后他慢慢从浴桶里站起,伸手挑起架子上的薄衫披在身上。可因为没擦干水珠的缘故,薄衫紧紧贴着男人的身子,这一幕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可男人现在却全然没心思,眸底像一座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恐惧。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便就停留在了书案上。那上面零零散散摆着的是关于北境的统域图。
以及攻打的战事规划图……
今夜盛京城里又多了一对失眠的人。
当沈珩序仍沉浸于今日之事时,一位身材苗条、发丝乌黑随意垂于肩头的女子,身着青玉色寝衣,悄然推开了那扇门。